黑衣人的手幾乎要碰到林清歌肩膀的瞬間,她猛地側身,右耳那枚銀質音符耳釘在燈光下劃出一道細亮的弧線。她沒後退,反而向前半步,將耳釘貼唇,低聲念出一串數字——那是她寫第一首歌那天的日期,也是陸深給她的緊急聯絡密鑰。
信號發出的刹那,整個大廳的監控屏幕集體閃了一下。
圍上來的黑衣人動作齊整地頓了半拍,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卡住了節奏。林清歌立刻抓住這不到一秒的空隙,抬腿踹向最近那人膝蓋內側,同時反手用耳釘尖端劃過另一人手腕。對方悶哼一聲鬆手,她順勢擰身脫出包圍圈,背靠高台邊緣站定。
“你們不是同步行動嗎?”她喘了口氣,聲音不大,“怎麼,突然掉線了?”
投資人臉色微變,迅速按下控製台上的切換鍵。備用頻道啟動,他抬起手,打出三個簡潔手勢。黑衣人重新列隊逼近,步伐恢複精準。
可就在這時,大廳頂燈忽然全部熄滅。
隻有監控屏幕殘存的藍光映著人影晃動。黑暗中,一道尖銳短促的哨音破空而來,像玻璃碎片劃過金屬板。幾個黑衣人腳步錯亂,彼此撞在一起。
江離站在柱子旁,銀色口哨抵在唇邊,手指穩定地調節著氣流。他沒看林清歌,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她立刻明白——這是他們排練時試過的應急方案:斷電+聲擾+突襲。那時候隻是玩笑似的演練,說萬一哪天被資本圍剿了就這麼乾。沒想到真用上了。
“陸深!”她在黑暗裡喊了一聲,“切斷主照明回路之後,把空調係統調到最大冷霧模式!快!”
沒有回應,但幾秒後,通風口傳來低沉的嗡鳴。冷氣混著白霧從四麵八方湧出,彌漫在地麵。那些黑衣人頭盔上的紅外識彆開始失靈,有人踩空台階,有人對著霧中幻影撲空。
投資人終於坐不住了,一把推開操作員,親自按下了控製台最下方的紅色按鈕。
“嗡——”
地下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三隻犬形巡邏機從暗道升起,通體漆黑,眼燈猩紅,四肢關節處閃著冷光。它們不靠視覺,而是通過熱源鎖定目標,專為獵殺設計。
“這次可不是人了。”投資人冷笑,“就算你能躲開一次乾擾,能扛住三台全自動追蹤機?”
林清歌沒答話,反而退向江離的方向。兩人背靠背站立,她快速低語:“它們靠體溫定位,聲音是假動作。”
“所以得造個假熱點。”江離吹出一段不規則節拍,哨音忽高忽低,引得其中一台機械犬轉向錯誤方向。
與此同時,冷霧越來越濃,空氣中泛起一層薄霜。陸深成功接管了環境係統,低溫讓人體散發的熱量在傳感器上變得模糊不清。
一台機械犬衝進霧區,判斷失誤,直接撞上同伴。火花四濺,緊接著是一聲悶響——自爆裝置被觸發。爆炸衝擊波掀翻了第三台,它失控旋轉,爪子劃破天花板電纜,電火花劈啪落下。
火光照亮半邊空間。
林清歌抓住機會,猛地衝向控製台。她的指尖已經能感覺到終端麵板的微弱電流,隻要接入,就能反向追蹤係統源頭。
但她沒立刻動手。
而是回頭看了眼江離,又望向監控牆角落——那裡有一小塊畫麵正不斷閃爍,出現一個由二進製代碼組成的短暫投影。雖然隻存在了幾幀,但她認得出,那是陸深在數據流中留下的標記。
他在。
一直都在。
三人視線隔著火光與煙霧交彙,誰都沒說話,卻同時點頭。
林清歌深吸一口氣,正要觸碰終端——
投資人突然抓起旁邊的手持控製器,對準她就是一發電磁脈衝彈。她本能低頭,子彈擦過肩頭,衛衣被燒出焦痕,皮膚火辣辣地疼。
“彆做夢了!”投資人怒吼,“你以為靠幾個配合動作就能翻盤?這裡是我的主場!所有設備都受我控製,所有人都是棋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林清歌抹了把額頭的汗,聲音比剛才更穩,“為什麼我們能這麼準地打斷你每一步?”
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音符耳釘:“這不是裝飾品,是你沒見過的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