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手轉動的瞬間,林清歌已經退到控製台後方。她沒有開燈,指尖迅速在耳釘上一旋,係統界麵無聲彈出,心跳監測數值跳到了一百二十。
門外的人沒進來。
走廊燈光從門縫底下透進來一道細長的光帶,映出一雙鞋尖——漆皮高跟,鞋頭微翹,是程雪常穿的那種。
幾秒後,腳步聲原路返回,節奏平穩得像節拍器。
林清歌鬆了口氣,但沒放鬆警惕。她重新調取投影係統的底層日誌,發現那三十秒測試圖的文件創建時間,是今晚十一點零七分,正是她準備離開的時候。
而她的權限記錄顯示,操作者id:cs07。
她盯著那串字母縮寫看了兩秒,迅速截圖發給陸深,卻在按下發送前停住。
不能發。
對方既然能繞過深藍的監控節點,一定也在監聽她的通訊通道。
她把手機塞回口袋,轉身走向設備櫃,取出一塊貼著“b計劃公開版”標簽的硬盤,悄悄將真正的母帶備份換進隨身挎包。臨走前,她在主控係統裡埋了個偽裝進程,一旦有人試圖讀取原始音頻,就會觸發虛假報錯。
第二天傍晚,演唱會現場人聲鼎沸。
林清歌站在側幕,耳機裡傳來技術組的倒計時:“五分鐘後開場,全息係統自檢通過,舞台電壓穩定。”
她點頭,抬手摸了摸右耳。音符耳釘微微發燙,像是有電流在皮膚下輕輕爬行。
周硯秋站在調音台後方,低頭調試設備,金屬指虎在控製麵板邊緣劃過,發出細微的刮擦聲。他沒看她,但手指動作比平時慢了一拍——那是他在提醒她注意什麼。
開場音樂響起,聚光燈打下。
林清歌走上舞台中央,觀眾的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她舉起話筒,聲音清晰地穿透全場:“這首歌,叫《創世紀》。”
副歌即將進入的刹那,她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全息投影本該展開成星海,可畫麵邊緣的顏色像是被吸走了亮度,中心區域開始扭曲,凝成一個模糊的輪廓——等她看清時,那已是一具血紅色的骷髏,空洞的眼窩正對著她,嘴角咧開,仿佛在笑。
台下尖叫四起,安保人員迅速衝向舞台兩側。
林清歌沒動。她閉了閉眼,啟動耳釘芯片的私人診斷協議,直接切入投影係統的底層代碼流。
屏幕上跳出的數據瀑布飛速滾動,她一眼就捕捉到了異常頻段——就在她唱到“光裂開”的那一瞬,一段隱藏信號被激活了。
她調出波形圖,和腦海裡的旋律一對比,呼吸一滯。
這段節奏,和母親常哼的《星海幻想曲》副歌,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
這是有人用她的記憶當鑰匙,打開了入侵通道。
她立刻切到後台監控畫麵,眼角餘光掃過調音區——周硯秋仍站在原地,手指緩緩摩挲著指虎邊緣,目光卻落在遠處某個看不見的點上。
他的狀態不對。
林清歌迅速調出係統權限日誌,所有賬戶都顯示正常登錄,但她注意到投影服務器有一條微弱的數據回流,頻率極低,像是某種心跳式的信號傳輸。
她切換耳釘至共振掃描模式,反向追蹤信號源。
結果讓她脊背一涼。
信號不在網絡端口,也不是遠程接入。
它來自舞台下方,一個物理設備。
她立刻調出建築結構圖,在地基層找到一個被標記為“備用光纖接口”的盲區節點。坐標位置很熟悉——和她七歲那年在實驗室的記憶重合,那個她曾躺在裡麵的營養艙,正下方就是這個位置。
她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抓起對講機:“技術組,立刻切斷舞台地下的獨立供電線路。”
“不行,”對方回應,“那裡是應急信號中繼站,斷電會影響全場音控。”
“那就讓我下去。”
“你瘋了?還有三首歌要演!”
林清歌沒再解釋,直接拔掉耳機,衝向後台通道。她從背包裡掏出父親留下的u盤,插入權限終端,輸入一串加密密鑰。
屏幕閃了一下,提示:【越權操作,確認執行?】
她按下了確認。
井蓋開啟的瞬間,一股帶著鐵鏽味的冷風撲麵而來。她順著梯子往下,手電光照出一台偽裝成信號放大器的小型裝置,外殼上刻著半個被音符貫穿的莫比烏斯環——和那張威脅信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她伸手去拔電源線,卻發現接口被焊死了。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輕響。
抬頭看去,井口上方的通風管微微震動,像是有人剛踩過。
她來不及多想,從衛衣口袋掏出一把多功能工具刀,撬開設備外殼。內部電路板上嵌著一張微型存儲卡,正不斷閃爍紅光。
她果斷剪斷主供電線,整個裝置瞬間熄火。
耳釘同時彈出警告:【檢測到九歌實驗體數據波動,源地址不可追蹤】。
她攥緊那張存儲卡,迅速爬回地麵。
回到後台,技術組正在緊急排查係統漏洞。她把存儲卡交給工程師:“做數據提取,重點查有沒有音頻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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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接過卡,皺眉:“這玩意兒不合規格,得拆解才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