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傑站在世貿廣場b座頂層的觀景平台,八月的熱浪裹著蟬鳴撲麵而來。
他握著單反相機的手微微發抖,取景框裡”世貿廣場”四個鎏金大字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
這是他們暑期社會實踐的第三天。自從上周在圖書館翻到二十年前的舊日報紙,關於那位跳樓的著名書法家的報道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裡。
此刻正午十二點的陽光垂直落下,金屬牌匾在強光下泛起青白色的反光,張少傑突然發現”廣”字頂端的橫折筆劃正在融化。
“哢嚓”快門聲驚飛了落在避雷針上的烏鴉。周雨彤湊過來看相機屏幕時,張少傑的後頸突然掠過一絲涼意。
取景器裡的畫麵讓兩人同時屏住呼吸——原本方正飽滿的”廣”字,在特定角度下竟變成了猙獰的”屍”字首筆,飛白處滲出暗紅色鏽跡,像乾涸的血痕。
"你們看那個"廣"字!"
李雨桐突然抓住張少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肉裡。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西北角的玻璃幕牆正將夕陽折射成血紅色,鎏金題字在扭曲的光線中妖異蠕動。
"世貿廣場"的"廣"字右半部分被斜切的光斑吞沒,隻剩左半截突兀地支棱著,赫然變成個猙獰的"屍"。
周浩的手機"啪嗒"掉在地上。這個向來以唯物主義者自居的工科男,此刻正死死盯著自己十分鐘前拍的照片——取景框裡,我們三人的自拍背景中,血紅的"世貿屍場"正在微笑。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時,張少傑聞到了鐵鏽味。不是幻覺,真的有黏稠的液體從三樓圍欄滴落,在米色大理石上綻開一朵猩紅的花。
穿著c套裙的女人仰麵躺在中庭,珍珠項鏈散落一地,被血泊浸泡得發亮。她睜著的眼睛裡,還凝固著最後一刻的驚恐…
"我們走吧,我害怕。"李雨桐帶著哭腔說著,三人轉身地跑進了電梯。
周浩不停的按著關門按鈕,電梯下降沒多久,電梯井裡傳來金屬纜繩繃斷的巨響。在四樓停下,電樓門開關兩次後,最終緩緩開啟。
周雨彤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張少傑抓住她的手腕衝向安全通道。
橡膠鞋底在環氧地坪上打滑,他們經過三樓女裝區時,試衣間的鏡麵牆突然同時炸裂。飛濺的玻璃碎片中,張少傑瞥見無數蒼白手臂從鏡框裂縫裡伸出,指甲縫裡塞滿水泥碎屑。
“去西北角!“張少傑想起舊報紙上模糊的工程圖紙,開發商當年為了拓寬停車場,擅自將主樓旋轉了7.2度。
轉過消防通道最後一個拐角時,整層樓的應急燈突然變成暗綠色,安全出口標誌滲出粘稠的黑色液體。
"又來了......"身後傳來沙啞的囈語。轉頭看見保安老陳布滿血絲的眼睛,他製服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彆著枚褪色的往生咒徽章。
我們被帶到監控室時,電子鐘顯示1818。
"老陳,跟我們說說唄。"張小傑好奇的看向保安。
老陳哆嗦著點燃三支線香,青煙在二十塊監控屏幕前蛇行。"這是第十三個。"他指著2013年的監控錄像,畫麵裡穿poo衫的男人突然用拆信刀捅進自己眼眶,"商戶林老板,開業當天。"
鼠標雙擊聲在死寂中格外刺耳。2015年聖誕夜,紅衣女孩從五樓縱身躍下,落地前攝像頭捕捉到她後頸的青色指印…
2017年暴雨夜,值班保安在自動扶梯間被活活絞碎,監控雪花中閃過半張腐爛的臉…
最近的是上個月,網紅主播舉著自拍杆突然尖叫:"那些字在流血!"下一秒她的鏡頭對準西北幕牆,彈幕瞬間被"屍場"刷屏…
"港城來的鄭師傅說,這是陰書。"老陳的喉結上下滾動,"題字的那位大人物,當年是用人血磨的墨。"
他從保險櫃取出泛黃的工程圖紙,某處紅色批注觸目驚心:書法家柳懷素絕筆之作,完工七日後於西山彆墅自縊,遺書僅八字——"筆墨通幽,以命鎮之"。
周浩突然抓起激光筆,顫抖的光點遊走在建築剖麵圖上:"你們看西北角鋼架結構,這根本不是普通幕牆!"放大後的cad圖紙顯示,七根承重梁呈北鬥七星星位排布,每根梁芯都澆築著桃木釘。
更詭異的是整個建築的電力中樞,竟藏在"場"字最後一筆對應的地下一層。
子夜時分,三人偷溜進配電室。應急燈將人影投射在布滿符咒的牆麵上,仿佛有無數鬼手在抓撓。
當周浩掀開主電箱的瞬間,四十台中央空調同時發出嗚咽,出風口湧出的不是冷氣,而是混著紙灰的香燭味。
張少傑在密密麻麻的電路板間,摸到了凹凸的刻痕——那是用殮文篆刻的往生咒,每道符咒儘頭都接著一根暗紅色電纜,如同血管般通向地底。
李雨桐突然尖叫著後退,她的運動鞋黏在了地板上。借著手電筒的光,我們看到瀝青地麵正在滲出暗紅黏液,漸漸彙聚成十年前奠基儀式的場景:香案前,柳懷素的狼毫筆尖懸在宣紙上方,而跪在旁邊的,赫然是七對童男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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