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想反對,但李老師堅持道:"你還年輕,不該冒這個險。我十年前就該阻止她,這次不能再逃避了。"
看著李老師消失在工廠陰影中的背影,許明握緊了瓶子,心跳如鼓。天色漸暗,工廠二樓再次亮起那詭異的綠光。許明看了看表,才過去二十分鐘,但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工廠,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尖銳的笑聲——是林西施的聲音,但比平時更加刺耳,幾乎不像人類能發出的聲音。
"李老師,好久不見啊,"她的聲音在空蕩的工廠內回蕩,"十年前你壞我好事,今天又來送死?"
接著是一陣打鬥聲和痛苦的悶哼。許明再也忍不住,衝了進去。工廠內部比昨晚更加陰森,牆上掛著的玻璃瓶增加到幾十個,每個瓶中都有一團扭曲的白霧,隱約能辨認出人臉。許明驚恐地發現其中幾個瓶子裡的人臉像是他的同學。
房間中央,李老師被幾條觸手纏住脖子舉在半空,臉色已經發紫。林西施——如果還能稱她為"林西施"的話——站在青銅器皿旁,她的下半身已經變成一團蠕動的黑色觸須,隻有上半身還保持著人形,但皮膚下不時有東西蠕動,仿佛隨時會破體而出。
"又來了一個小蟲子,"她轉向許明,嘴角裂開到不可思議的寬度,露出滿口尖牙,"正好缺最後一個精氣,就用你的吧。"
一條觸須閃電般射向許明。他本能地舉起手中的瓶子擋在麵前,觸須碰到瓶子的瞬間發出"嗤"的灼燒聲,縮了回去。
"黑狗血?"林西施發出憤怒的嘶吼,"老東西準備的還挺周全!"
許明趁機衝向牆邊的玻璃瓶,想解救被困的同學。但那些瓶子被無形的力量固定著,怎麼也打不開。李老師掙紮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割斷了纏住脖子的觸須,摔在地上。
"許明...儀式...快完成了..."李老師艱難地說,"用你的血...汙染那鍋水..."
林西施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更多觸須從她身體裡伸出,向兩人襲來。許明看到青銅器皿中的黑色液體正在沸騰,表麵浮現出無數痛苦扭曲的人臉。
他咬破手指,衝向器皿。一條觸須纏住了他的腳踝,將他絆倒。許明掙紮著爬向器皿,手指上的血滴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不!"林西施的尖叫幾乎刺破耳膜。
許明用儘全力將流血的手指伸向沸騰的黑色液體。就在血珠即將滴入的瞬間,整個工廠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所有玻璃瓶同時炸裂,白霧四散。林西施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瘋狂蠕動。
"你們...毀了一切..."她的聲音變得支離破碎,"但...還沒結束..."
一陣刺目的綠光爆發,許明下意識閉上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林西施和那口青銅器皿都消失了,地上隻留下一灘粘稠的黑色液體和幾段乾枯的觸須。
"李老師!"許明爬到老師身邊。老人胸口有一道可怕的傷口,正在汩汩流血。
"她...逃了..."李老師氣若遊絲,"但儀式...被打斷了...學生們...會慢慢恢複..."
"堅持住,我叫救護車!"許明掏出手機。
李老師按住他的手:"沒用的...我被魘毒所傷...活不了了..."他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古舊的銅錢,"拿著這個...她還會回來...十年後...下一個月圓之夜..."
老人的手突然垂下,眼睛失去了光彩。許明呆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工廠內一片狼藉,但那些被釋放的白霧正緩緩飄向門外,消失在夜空中。
三天後,學校恢複了正常。失蹤的學生陸續被發現在城郊各處昏迷不醒,但都奇跡般地生還了。張浩在醫院醒來後,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警方調查後認定是一起集體食物中毒事件,那個臭豆腐攤再也沒有出現過。
隻有許明知道真相。每當月圓之夜,他都會做同一個噩夢——一個紅衣女子站在校門口,對他微笑,嘴唇鮮紅如血。
畢業那天,許明在校門口駐足良久。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街角,但一眨眼又消失了。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銅錢和那本殘破的筆記,轉身走向遠方。十年後,當下一個月圓之夜來臨,他必須做好準備。
因為故事,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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