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樹盯著手中的青銅鈴鐺,指腹摩挲著上麵"見月者死"的刻痕。窗外的月亮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像一隻充血的眼睛注視著人間。
"我們必須告訴其他人。"方雅的聲音在顫抖,她正用濕巾擦拭臉上不知何時濺到的幾點鏽跡——或者是血跡。
宿舍走廊傳來腳步聲,兩人同時屏住呼吸。腳步聲在他們門前停下,接著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林嘉樹迅速將鈴鐺塞進枕頭下,門開了,周明揉著眼睛站在門口:"你們怎麼在我房間?"
"出事了,"林嘉樹壓低聲音,"蘇雨晴戴著那麵青銅麵具,她...變得不像她了。"
周明的表情從困惑迅速轉為驚恐:"不是...蘇雨晴剛回來,現在就在女生宿舍。我剛從那邊過來,她還問我你去哪了。"
三人麵麵相覷。林嘉樹抓起手機撥打蘇雨晴的號碼,接通後,電話那頭傳來蘇雨晴正常的聲音:"喂?林嘉樹?這麼晚了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林嘉樹聲音乾澀。
"宿舍啊,剛洗完澡。"蘇雨晴的聲音帶著困惑,"怎麼了?"
林嘉樹掛斷電話,看向方雅:"要麼我們剛才產生了集體幻覺,要麼..."
"要麼回去的那個不是真正的蘇雨晴。"方雅接上他的話,臉色慘白。
周明突然指著窗外:"你們看!"
博物館方向,一道綠光衝天而起,在血月映照下顯得格外詭異。林嘉樹從枕頭下摸出青銅鈴鐺:"我們得回去。"
"回去?你瘋了嗎?"周明瞪大眼睛,"應該報警!"
"報警說什麼?"方雅苦笑,"說我們的同學被青銅麵具附身了?"
最終三人決定先找趙誌強和李文博商量。六人聚在男生宿舍公共休息室,林嘉樹講述了今晚的遭遇,除了青銅鈴鐺的事。
"這太荒謬了,"李文博推了眼鏡,"你們肯定是工作太累產生了幻覺。鄭教授說過,那麵具內壁有特殊銘文,需要專業設備才能處理,普通人根本打不開櫃子。"
"那怎麼解釋蘇雨晴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方雅反問。
一直沉默的趙誌強突然開口:"我在圖書館查到一些資料...關於"血月之神"的。"他從背包裡掏出一本破舊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摘抄,"商朝晚期,有一個秘密教派崇拜月亮的黑暗麵,他們認為血月降臨之夜,神明會通過祭司之口傳達神諭...而傳達神諭的方式是獻祭。"
"獻祭什麼?"周明問。
"活人。必須是知曉秘密卻不相的"潔淨之人"。"趙誌強抬頭,目光掃過每個人,"就是我們。"
房間陷入死寂。林嘉樹感到口袋裡的青銅鈴鐺突然變得滾燙,他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所以蘇雨晴是被選中當現代祭司?"方雅聲音發抖。
"或者她本來就是教派的人,"李文博突然說,"你們想想,她為什麼對那麵具如此著迷?為什麼能讀懂那些奇怪的符號?"
林嘉樹想起蘇雨晴簡曆上寫著"祖籍安陽",正是殷墟所在地。但直覺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無論真相如何,我們必須確保彼此安全,"林嘉樹說,"明天一早去找鄭教授,他一定知道些什麼。"
就在這時,宿舍樓突然斷電,陷入一片漆黑。血月的光芒透過窗戶,在地上投下暗紅色的格子。遠處傳來青銅器碰撞的清脆聲響,越來越近。
"它在找我們..."趙誌強喃喃道。
五人擠在一起,屏住呼吸。腳步聲停在門外,門把手緩緩轉動...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是渾身濕透的蘇雨晴,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綠光。
"找到你們了,"她微笑著,聲音卻混合著某種金屬摩擦的雜音,"血月儀式需要六個祭品...你們很完美。"
林嘉樹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奇怪的紋路,像是青銅鏽跡從皮膚下滲出。他悄悄將手伸進口袋,握緊青銅鈴鐺。
"你不是蘇雨晴,"林嘉樹強作鎮定,"你到底是誰?"
"我是第九代血月祭司,"她的頭以不可能的角度歪向一邊,"也是蘇雨晴...她自願成為容器,為了迎接神諭。"
方雅突然衝向窗戶:"跑!"
五人奪門而出,在黑暗的走廊狂奔。身後傳來蘇雨晴的笑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始終跟在後麵,無論他們跑得多快。
跑出宿舍樓,林嘉樹發現校園異常安靜,一個人影都沒有,隻有血月當空。
"去博物館,"他喘著氣說,"如果這一切都因那麵具而起,答案一定在那裡!"
五人向博物館狂奔,身後蘇雨晴——或者說那個占據她身體的怪物——始終保持著固定距離,像是在驅趕他們去某個地方。
博物館大門敞開著,仿佛在等待他們的到來。工作區的燈亮著,青銅器被擺成了一個奇怪的圓形,中央是那尊麵具——它不應該在蘇雨晴臉上嗎?
"歡迎參加血月儀式。"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鄭教授從陰影處走出,手中捧著一塊刻滿符文的甲骨,"三千年了,血月之神終於等到完美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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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教授?"李文博不敢置信,"你是教派的人?"
"不隻是我,"鄭教授微笑,"整個博物館都是。我們從殷墟時代就守護著這個秘密,等待血月再現。"
林嘉樹這才注意到,周圍不知何時站滿了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和蘇雨晴一樣的綠光。
五人被逼入青銅器圍成的圓圈中。鄭教授開始用一種古老的語言吟誦,青銅器隨之共振,發出刺耳的嗡鳴。
"為什麼是我們?"林嘉樹大喊。
"因為你們接觸了聖器卻不相信,"鄭教授的聲音變得非人般空洞,"純淨的懷疑者是最佳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