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谘詢中心的鑰匙在程雨晴手心留下深深的壓痕。清晨的陽光透過圖書館的落地窗灑進來,照在那把陳舊的黃銅鑰匙上,標簽上的字跡顯得更加模糊。
"你確定要這麼做?"徐洋壓低聲音,眼睛不斷掃視四周,"擅闖學校設施是會被開除的。"
程雨晴將鑰匙攥緊:"蘇雅把這把鑰匙留給我,肯定有原因。你覺得心理谘詢中心的儲藏室裡會有什麼?"
"陳明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徐洋推了推眼鏡,"問題是,我們怎麼進去?那裡白天肯定有人值班。"
程雨晴咬了咬下唇:"午休時間。我觀察過,每天12點到2點,除了前台實習生,大部分人都出去吃飯了。"
"你早就計劃好了?"徐洋挑眉。
"自從那把鑰匙出現在我枕邊。"程雨晴的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蘇雅想讓我們發現什麼,徐洋。我不能無視她的求救,即使她已經...死了。"
徐洋沉默片刻,突然問道:"你真的相信是蘇雅的靈魂在聯係我們?不是誰的惡作劇?"
程雨晴抬起左手,拉開袖口——她的手腕內側有三道細長的紅色痕跡,像是被指甲抓傷的,拚成一個歪歪扭扭的"他"字。
"今早發現的。"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我睡覺時穿著長袖睡衣,房間裡沒有尖銳物品。你覺得這是人為的?"
徐洋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伸手輕輕觸碰那些傷痕,又像被燙到般縮回手指:"我們午休時行動。"
正午12點15分,心理谘詢中心的前台隻剩下一個戴著耳機的學生實習生,正專注地盯著電腦屏幕。程雨晴和徐洋裝作前來預約的學生,簽完名後沒有進入等候區,而是拐向走廊儘頭的衛生間方向。
"儲藏室在拐角後麵。"程雨晴回憶著中心的布局圖,"經過檔案室再往右。"
走廊空無一人,隻有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程雨晴的心跳快得像要衝出胸腔,每經過一扇門都擔心會突然打開。
"就是這裡。"徐洋停在一扇標著"儲藏室非工作人員勿入"的灰色金屬門前。
程雨晴的手微微發抖,鑰匙插了三次才對準鎖孔。隨著一聲輕微的哢嗒聲,門開了。
儲藏室裡堆滿了紙箱和舊文件櫃,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黴味。唯一的光源是一盞昏黃的應急燈,照出漂浮的塵埃。
"分頭找。"徐洋輕聲道,"找任何與蘇雅或2009年有關的文件。"
他們開始小心翼翼地翻找。程雨晴打開一個標著"20082010學生評估"的檔案盒,手指掠過一排排文件夾,突然停在一個熟悉的名字上——蘇雅。
文件夾比預想的要厚。程雨晴迅速翻開,裡麵是十幾頁心理評估表,最上麵一頁的評估人簽名是陳明。評估內容顯示蘇雅有嚴重的抑鬱症和自殺傾向,但字跡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徐洋,過來看這個。"她低聲呼喚。
徐洋湊過來,兩人借著手機燈光仔細檢查文件。徐洋突然指著其中一頁:"看這裡的墨水顏色和筆跡壓力,和前後頁不一樣。"他翻到最後一頁,"這份評估被篡改過。原始結論被覆蓋了。"
程雨晴繼續翻找,在文件夾最後發現了一張被折得很小的紙條。展開後,上麵是娟秀的字跡:
"陳教授說這是我們的秘密。但我覺得很惡心。我想舉報他,但誰會相信一個窮學生的話?他那麼受尊敬..."
字跡到這裡中斷了,紙的邊緣有被水浸濕後又乾涸的痕跡——可能是眼淚。
"天啊..."程雨晴感到一陣惡寒,"陳明對蘇雅...做了什麼?"
徐洋的表情變得凝重:"繼續找。這裡一定還有更多證據。"
他們在另一個箱子裡發現了一疊照片,大部分是校園活動的集體照,但其中有幾張格外引人注目——都是蘇雅的單人照,有些是在教室,有些是在校園小路上,明顯是偷拍的。更令人不安的是,這些照片的背麵都寫著日期和"我的蘇雅"字樣。
"這已經超出職業道德的範疇了。"徐洋的聲音裡帶著憤怒,"陳明在跟蹤她。"
程雨晴突然想到什麼:"如果陳明對蘇雅有非分之想,而蘇雅威脅要舉報他...他有動機讓她閉嘴。"
"謀殺動機。"徐洋點頭,"但我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證明他與蘇雅的死亡有關。"
就在這時,程雨晴的手機震動起來。一條新短信: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停止調查。"
她剛要給徐洋看,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和鑰匙的叮當聲。兩人僵住了。
"有人來了!"徐洋迅速將文件和照片塞回原處,隻留下那張紙條和幾張最具說服力的照片塞進口袋。
程雨晴關掉手機燈光,兩人屏息躲在門後。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儲藏室門外。
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