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她的床單上整整齊齊地擺著一條紅手帕,與她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周媛來過了。威脅已經從短信升級為實物。俞夏拍下照片作為證據,然後將紅手帕也收起來。也許上麵有dna證據。
她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雙眼突然再次劇痛。這次發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俞夏疼得跪倒在地,雙手捂住眼睛。指縫間,她看到黑色的液體滲出——是血!
"救...救我..."她本能地呼喚,不確定是在向誰求救。
疼痛突然停止。俞夏顫抖著放下手,發現掌心裡沒有血,隻有淚水。但她的視野變了——所有顏色都褪去,隻剩下深淺不一的灰,就像...就像盲人看到的世界。
"不..."俞夏絕望地眨眼,但灰暗的視野持續了整整一分鐘才恢複正常。
她跌跌撞撞地衝出宿舍,幾乎是一路小跑到咖啡廳。徐陽已經在等她了,看到她的樣子立刻站起身:"天啊,你看起來糟透了!"
俞夏將一切都告訴了他:天台的幻象、紅絲巾、標本室的夢、以及自己越來越嚴重的視覺問題。徐陽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為堅定。
"我們會找到證據。"他握住俞夏的手,"我認識醫學院的助教,能讓我們進標本室。但你必須保證,一旦收集到足夠證據就立刻報警,不要再單獨行動。"
俞夏點點頭,但心裡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周媛的父親是市裡高官,沒有鐵證警方不會輕易動她。而且,隨著"鬼遮眼"症狀加重,她不確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離開咖啡廳時,夜幕已經降臨。俞夏和徐陽約定兩小時後在醫學院門口碰麵。她需要先回宿舍拿些東西。
校園小路上,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俞夏總覺得身後有另一個腳步聲,但每次回頭都空無一人。直到拐角處,她終於看到了——一個長發女孩站在路燈下,背對著她。
"林...林小蔓?"俞夏顫抖著呼喚。
女孩緩緩轉身,但那張臉不是林小蔓的,而是周媛!她咧嘴一笑,鮮紅的口紅像血一樣刺眼:"猜錯了,學妹。準備好玩最後的遊戲了嗎?"
醫學院老樓像一頭蹲伏在黑暗中的怪獸,紅磚牆在月光下呈現出鐵鏽般的血色。俞夏站在樓前的銀杏樹下,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防身噴霧。遠處鐘樓傳來十下沉悶的鐘聲,在寂靜的校園裡回蕩。
"你確定要這麼做?"徐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俞夏差點跳起來。
她轉身看到徐陽背著雙肩包,臉色比平時蒼白,眼睛下有明顯的黑眼圈。"你看起來比我還糟。"俞夏試圖開玩笑,但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
徐陽沒有笑,隻是遞給她一副醫用手套和口罩:"戴上。標本室有很多有害物質。"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我聯係了值班的學弟,他會"恰好"離開二十分鐘。"
他們穿過雜草叢生的庭院,來到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前。徐陽輸入密碼,門鎖發出刺耳的"哢噠"聲。推開門,一股福爾馬林混合著黴味的空氣撲麵而來,俞夏的胃部一陣抽搐。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牆壁上斑駁的水漬形成詭異的圖案。徐陽熟門熟路地左拐右轉,最終停在一部老式電梯前。
"標本室在地下二層。"他按下下行按鈕,"第七櫃在東南角,是特殊標本區。"
電梯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緩緩下降。俞夏盯著樓層指示燈,突然問道:"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
徐陽的側臉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棱角分明:"我本科在這裡做過助研。"電梯停下時,他補充道,"而且...我來過很多次了。"
地下二層比樓上更冷,仿佛置身冰窖。走廊儘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上麵貼著"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徐陽刷卡開門,示意俞夏跟上。
標本室比想象中更大,排列著數十個不鏽鋼櫃子,每個都標著編號。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中的器官標本在玻璃罐裡靜靜懸浮,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駭人。
"這邊。"徐陽壓低聲音,帶著俞夏穿過兩排標本櫃,來到角落裡的第七櫃前。
與其他櫃子不同,第七櫃上了鎖,標簽是紅色的,上麵隻寫著一串數字:——林小蔓死亡的日期。
俞夏的呼吸變得急促:"你怎麼知道是這裡?"
徐陽沒有回答,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鑰匙,手抖得幾乎對不準鎖孔。櫃門打開後,裡麵整齊排列著十幾個小玻璃罐,每個都貼著標簽。他直接拿起了最裡麵一個紅色標簽的罐子,遞給俞夏。
"這是你要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