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桐正想追問,她的手機震動起來。又是那個陌生號碼,這次發來的是一張照片——昨晚她暈倒後,程野站在她身邊,而背景中的雕像明顯改變了姿勢,雙手微微張開,眼睛直視鏡頭。
照片下方寫著:"第一個謊言已經出現。不要相信他們。"
宋雨桐的手指顫抖著放大照片細節。程野的表情冷漠得陌生,而更可怕的是,雕像基座上多了一行之前不存在的刻痕,依稀可辨是數字"7"。
林小夏湊過來看手機,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昨晚拍的?"
宋雨桐點點頭,突然注意到一件事——照片角落裡,圖書館的窗戶後站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注視著這一切。放大後,那人影的輪廓像極了失蹤的許嘉。
"我得去找程野問清楚。"宋雨桐掙紮著下床。
林小夏攔住她:"等等。你確定要相信他?"她指著照片,"雕像在變化,而他知道的比說出來的多。"
宋雨桐猶豫了。程野確實隱瞞了許多事,但昨晚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還躺在廣場上。她翻開許嘉的筆記本,突然發現之前沒注意到的一頁——在最後被撕掉的頁麵前,有一行極小的字跡:
"程野是鑰匙,也是鎖。不要完全信任他。"
這是什麼意思?宋雨桐的頭更疼了。她決定先去文學院地下室看看,也許那裡有更多線索。
洗漱時,宋雨桐發現自己的右腕內側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印記——七個極小的紅點,排列成半圓形,像是被什麼尖銳物體輕輕刺破的。不痛不癢,卻怎麼擦也擦不掉。
鏡子突然蒙上一層霧氣,上麵浮現出幾個字:
"時間不多了"
宋雨桐驚恐地後退,霧氣字跡隨即消失。她顫抖著擦乾鏡子,自己的倒影麵色慘白,眼睛下方是深重的黑眼圈。但最令人不安的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發誓看到倒影的瞳孔變成了和雕像一樣的暗紅色。
上午的課宋雨桐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昨晚的詭異經曆。下課後,她按照約定在教學樓後的小花園與程野碰麵。
"你昨晚怎麼了?"程野一見麵就問,"突然暈倒,還說了一堆胡話。"
宋雨桐警惕地看著他:"你送我回宿舍的?"
"當然。總不能把你丟在那裡。"程野推了推眼鏡,"你提到"地下室"和"鑰匙",是什麼意思?"
宋雨桐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不透露林小夏給的線索:"可能是做夢吧。對了,昨晚我暈倒後,雕像有變化嗎?"
程野的表情瞬間變得警覺:"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宋雨桐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看到了什麼?"
兩人對視幾秒,程野終於歎了口氣:"它的手...張開了一點。而且..."他猶豫著,"基座上出現了新的刻痕,像是羅馬數字vii。"
七。宋雨桐想起手腕上的七個紅點,一陣寒意爬上脊背。程野的描述與她收到的照片一致,這至少說明他在這件事上說了實話。
"我今天查了李明遠的課表,"程野轉移了話題,"他下午在文學院有課。我們可以去辦公室等他,直接問見證者的事。"
宋雨桐點點頭,但內心已經決定先去地下室探查。她借口下午有課,與程野分開後直奔文學院。
文學院是校園最古老的建築之一,地下室入口藏在後樓梯拐角處,被一堆雜物半掩著。宋雨桐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後,搬開雜物,露出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鑰匙輕鬆地打開了門鎖。門後是一段向下的狹窄樓梯,淹沒在黑暗中。宋雨桐打開手機閃光燈,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空氣潮濕陰冷,混合著黴味和某種奇怪的、類似鐵鏽的氣息。
樓梯儘頭是一條長廊,兩側是一扇扇標著號碼的門。b12在走廊儘頭,比其他門更厚重,上麵用紅漆畫著一個模糊的眼睛符號——和林小夏床頭貼的一模一樣。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門開了,裡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中央擺著一張長桌,周圍七把椅子。牆上貼滿了照片和剪報,宋雨桐走近查看,心跳驟然加速——全是關於雕像和失蹤案的資料,比許嘉收集的還要詳儘。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牆上掛著一麵大黑板,上麵用紅粉筆畫著雕像的七個不同姿態,從雙手緊握到完全張開,像是某種進度表。最後一張圖旁邊寫著:"第七個見證者就位,儀式終將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