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血手印突然開始移動,組成新的文字:"時間到了"。
陸遠變得緊張起來:"你必須走了!"它"感知到了這裡的交談!記住,明天午夜帶著鑰匙來櫻花林。隻有你能結束這一切——不是通過犧牲,而是通過選擇。"
"什麼選擇?"白雨晴追問。
但陸遠的影像已經開始消散:"蘇櫻留給你的不止是生命...還有她的記憶。當你需要時,觸碰你的印記,呼喚她的名字..."
辦公室的門突然彈開。白雨晴抓起日記本衝出去,身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和某種不似人類的尖嘯。
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文學院樓梯,直到衝進宿舍樓才敢停下來喘氣。宿舍裡,林小夏的床鋪空空如也——她應該還在醫務室才對!
白雨晴慌忙撥打林小夏的電話,卻聽到鈴聲從林小夏的枕頭下傳來。她掀開枕頭,發現下麵壓著一張紙條,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
"我在櫻花林。它給我看了真相...你不是我們的朋友。你是它派來的。"
白雨晴雙腿發軟。她看向窗外,櫻花林的方向升起一縷詭異的紅光,像是指引著什麼。
手腕上的櫻花印記突然灼痛起來。白雨晴咬牙觸碰那個印記,輕聲呼喚:"蘇櫻...幫幫我。"
劇痛襲來,她的視野被一片粉白色的光芒淹沒。當光芒散去時,白雨晴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似乎是二十年前的櫻花林,因為樹木看起來比現在小得多。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背對著她站在林中央,懷裡抱著什麼。白雨晴走近,震驚地發現那是年輕的蘇櫻,而她懷中的...是一個正在啼哭的新生兒。
"你必須活下去。"蘇櫻輕聲對嬰兒說,眼淚落在嬰兒臉上,"帶著我的記憶,我的愛,和我的...選擇。"
她將嬰兒放在樹下,退後幾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銀色小刀。白雨晴想阻止,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也無法發聲。
"以血為引,以魂為鎖。"蘇櫻用刀劃破手掌,鮮血滴落在樹根上,"我自願成為第七位見證者。但我的女兒...她將永遠自由。"
櫻花樹突然劇烈搖晃,無數花瓣暴雨般落下。在紛飛的花瓣中,一個模糊的女性身影從樹乾中浮現,向蘇櫻伸出手...
景象突然變換。白雨晴又看到了蘇櫻,但這次她站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對麵是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卻渾身散發著黑氣的女子。
"為什麼抵抗?"黑衣蘇櫻的聲音帶著回聲,"成為我的一部分,你就能永遠守護她。"
白衣蘇櫻搖頭:"我拒絕。我的選擇已經做出。她會走自己的路。"
"愚蠢。"黑衣蘇櫻冷笑,"血脈的呼喚無法抗拒。櫻花祭來臨時,她會自願回到這裡...就像你一樣。"
畫麵再次切換。這次白雨晴看到了陸明遠教授——一個與陸遠長相酷似的中年男人,正跪在櫻花樹下,手裡捧著一個玻璃瓶,裡麵漂浮著某種發光的物質。
"再等二十年,親愛的。"他對著瓶子低語,"下一次櫻花祭,我們就能團聚了。"
白雨晴猛然回到現實,發現自己跪在宿舍地板上,渾身被冷汗浸透。那段記憶——不,蘇櫻的記憶——讓她明白了許多,卻又帶來了更多疑問。
她看向窗外,櫻花林的紅光更加強烈了。林小夏和周默都在那裡,而她...她必須麵對自己的命運。
白雨晴拿起那把古老的鑰匙,觸碰手腕上的印記,做出了決定。
"櫻花落儘時,我將歸來。"她輕聲說,"但這次...是為了結束一切。"
午夜時分的櫻花林比白雨晴想象的還要詭異。那些白天凋零的樹木此刻掛滿了血色花瓣,在月光下泛著不自然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腥味,每走一步,地上的花瓣都會粘在鞋底,發出黏膩的聲響。
白雨晴握緊那把古老的鑰匙,手腕上的櫻花印記灼熱得像是被烙鐵燙過。林小夏的紙條在她口袋裡,字句像刀一樣刻在她腦海裡:"你不是我們的朋友。你是它派來的。"
"我到底是什麼..."白雨晴輕聲自問,蘇櫻的記憶碎片仍在她的腦海中翻騰。
櫻花林中央傳來微弱的啜泣聲。白雨晴循聲走去,看到林小夏跪在那棵刻有名字的櫻花樹下,雙手被樹根纏繞,動彈不得。她的手腕不斷滲血,血液順著樹根流入泥土,而樹乾上那張模糊的人臉此刻清晰可見——是一個年輕女子的麵容,正張著嘴貪婪地吸食著血液。
"小夏!"白雨晴衝上前去,試圖掰開那些纏繞的樹根。
林小夏抬起頭,眼神渙散:"它給我看了真相...你是蘇櫻的女兒,也是它的容器...你從一開始就是計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