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鑽進鍋爐房,關上門的瞬間,她聽到林巧巧——或者說那個東西——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
活板門就在眼前,但有什麼東西阻止了她——牆上的一個符號在發光,形狀像是被荊棘纏繞的玫瑰。
這就是血書?溫語湊近看,發現符號下麵有一行小字:"subrosaveritas"。
"玫瑰之下有真理..."她喃喃自語。這不是拉丁文諺語嗎?與周雯說的"真理在於血"有什麼關係?
活板門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麵撞擊。
溫語知道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做出決定——是逃出去求救,還是冒險完成封印?
她看向手中的項鏈和林巧巧的頭發,想起好友痛苦的眼神。
然後她毅然拉開了活板門...
活板門下不是溫語預想中的地下室,而是一條狹窄的隧道,牆壁上覆蓋著某種發光的苔蘚,提供微弱的綠色照明。
隧道向下延伸,儘頭隱約可見一扇鏽蝕的鐵門。
溫語咬咬牙,爬下梯子。
活板門在她頭頂自動關閉,發出不祥的"哢嗒"聲,現在沒有回頭路了。
隧道裡的空氣潮濕沉悶,帶著鐵鏽和腐爛的氣味。
溫語的手指擦過牆壁,發現那些發光的苔蘚其實是某種菌類,摸上去黏糊糊的,在皮膚上留下熒光痕跡。
接近鐵門時,她聽到了聲音——微弱的啜泣,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門後是一個圓形石室,中央放著一口古老的井,井沿雕刻著與鍋爐房牆上相同的玫瑰與荊棘圖案。
石室牆壁上布滿了刻痕和血跡,角落裡堆著幾件發黴的校服——是十年前的款式。
啜泣聲來自井底。
溫語小心翼翼地靠近井口,向下望去。
井不深,大約三米處就有水麵,但水麵不是反射,而像是一麵鏡子,映出不是她的臉,而是林巧巧的!
"巧巧?"她驚呼。
井中的林巧巧抬起頭,臉上滿是淚痕:"溫語?你能聽見我?"
"你在哪裡?這是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像是校舍的倒影。"林巧巧的聲音帶著回聲,"它把我困在這裡...還有其他女孩..."
水麵波動,映出林巧巧身後的景象——一間鏡麵教室,裡麵或站或坐著五個女孩,全都眼神空洞。
溫語認出了其中一個是年輕的周雯。
"聽著,我沒多少時間。"林巧巧急切地說,"它發現我們聯係了。你需要找到完整的真名——"subrosaveritas"隻是開頭。"
"完整真名在哪裡?"
"分散在校舍各處...七個地點..."林巧巧的圖像開始扭曲,"小心警察...他不是來幫你的..."
水麵突然變得渾濁,林巧巧的圖像消失了。溫語後退幾步,環顧石室。
除了那堆舊校服,牆上還有用血寫成的奇怪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儀式圖。
她走近校服堆,用腳輕輕撥開。一件校服下麵露出一個皮質筆記本。
溫語撿起來,發現是周雯的日記,最後一頁寫著:
"真名七部分藏於七地點:玫瑰井、鏡中臉、血書牆、鐘樓響、地牢磚、閣樓箱、祭壇光。集齊後於滿月之夜誦念,可將其封印。若缺其一,反被其控。"
溫語翻到前一頁,上麵畫著校舍的平麵圖,七個地點被標記出來。
她認出"玫瑰井"就是這裡,"血書牆"在鍋爐房,"鏡中臉"顯然是二樓女廁的鏡子。其他幾個地點則需要按圖索驥。
日記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是年輕的周雯和六個女孩在校門口的合影,背麵寫著:"永遠的朋友,永遠的囚徒。"
溫語剛要把日記收起來,突然聽到隧道裡傳來腳步聲。她迅速躲到井後,屏住呼吸。
鐵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那個腐屍警官。他的腐爛程度似乎加重了,一隻眼球掛在臉上,製服上滿是黴斑。
他在石室中央停下,用剩下的那隻眼睛環視四周。
"小女孩..."他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我知道你在這裡...加入我們吧...比死亡更糟的隻有孤獨..."
溫語捂住嘴,生怕自己發出聲音。腐屍警官慢慢走向校服堆,彎腰檢查。
"周雯的日記..."他嘶啞地說,"她以為她能贏...但我們都知道結局..."
就在他背對井口的瞬間,溫語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她悄悄爬向鐵門,每一步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