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黑暗的洗衣房,恐懼的喘息,還有...一把剪刀刺入血肉的觸感...
"啊!"她抱住頭,那些畫麵太過真實,仿佛親身經曆。
"小諾!彆聽她的!"周子瑜將最後一把驅靈粉撒向沈曼如,趁怨靈暫時退避的間隙,用除靈劍劈向門鎖。
劍身符文亮起刺目的金光,門鎖應聲而斷。他們衝出儲物間,身後傳來沈曼如淒厲的尖嘯:
"逃吧!日落時分,我會來取回屬於我的東西!"
他們一路狂奔回活動室,鎖好所有門窗。林小諾癱坐在地,渾身發抖。
"那些畫麵...我看到你祖母...她..."
周子瑜遞給她一杯水:"沈曼如能植入幻覺。彆相信你看到的任何東西。"
但林小諾不確定那是幻覺。那些記憶太過清晰——年輕的周靜秋躲在洗衣房,沈曼如找到她,兩人爭執...然後是一把剪刀刺入沈曼如的胸口...
"難道你祖母她...殺了沈曼如?"
周子瑜沉默良久,終於點頭:"我想是的。但那是自衛。沈曼如當時已經完全被手鏈控製,變成了怪物。"
他拿出收集到的五件遺物,擺在五芒星陣的五個角上:"現在,我們隻差最後一步——明天月出時,在鏡湖中心完成淨化儀式。"
林小諾看向窗外,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距離日落,隻剩下不到12個小時了...
活動室的窗簾縫隙透進一縷晨光,林小諾睜開酸澀的雙眼。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記得最後和周子瑜討論淨化儀式的細節時,疲憊如潮水般淹沒了她。
手腕上的銀鏈比昨天更緊了,幾乎勒進肉裡。她拉起袖子,驚恐地發現那些青黑色的血管已經蔓延到了肩膀,像無數醜陋的蛛網爬滿她的皮膚。更可怕的是,她能感覺到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手鏈正在吸收她的生命力。
"醒了?"周子瑜的聲音從房間另一側傳來。他麵前攤滿了古籍和筆記,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一夜未眠。"感覺怎麼樣?"
"像被抽乾了..."林小諾試著活動手臂,關節發出不自然的哢哢聲,"還剩多少時間?"
周子瑜看了看表:"下午四點前必須完成儀式。現在九點,我們還有七小時。"
他從桌上拿起一個布包,打開後露出五樣他們昨晚收集的遺物——頭發、血瓶、發卡、指甲和那封未寄出的信。每樣物品都被特殊的符紙包裹,但仍能感覺到其中散發出的不祥氣息。
"這些就是儀式的關鍵。"周子瑜小心地包好布包,"五人的遺物代表五行元素,必須在鏡湖中心的月影位置焚毀,才能打破沈曼如的詛咒。"
林小諾皺眉:"但月出不是晚上嗎?我們怎麼在日落前..."
"今天農曆十六,月亮會在日落前一小時升起。"周子瑜解釋道,"我們必須在月影剛好落在湖心島時點燃遺物。"
他站起身,從櫃子裡取出幾個小布袋分給林小諾:"鹽、鐵粉、祖母特製的驅靈符,還有..."最後一個布袋裡是一小瓶暗紅色液體,"我的血。關鍵時刻用它。"
林小諾接過布袋,手指不小心碰到周子瑜的手掌。他的皮膚冰涼得不似活人,她這才注意到他左腕上的"淨化之淚"手鏈中,藍色液體幾乎變成了黑色。
"你的手鏈..."
周子瑜迅速拉下袖子遮住手腕:"沒事。準備一下,我們得提前去鏡湖布置。"
離開活動室前,林小諾在鏡子前整理頭發,突然僵住了——鏡中的她穿著民國時期的校服,頭發挽成複古的發髻。更可怕的是,鏡中人正對著她詭異地微笑,嘴唇開合,無聲地說著什麼。
"小諾?"周子瑜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鏡中的影像恢複正常,但她分明聽到耳邊有女子輕聲呢喃:"來找我..."
校園比往常安靜得多,幾乎看不到學生。偶爾路過的人也都行色匆匆,眼神空洞。林小諾注意到,每個人的手腕上都係著一條紅繩——和周子瑜給她用來壓製手鏈的一模一樣。
"為什麼大家都..."
"不是紅繩。"周子瑜聲音緊繃,"是血痕。沈曼如的怨氣已經影響了整個校園,普通人看不到真相。"
果然,當林小諾眯起眼仔細看時,那些"紅繩"變成了猙獰的傷口,像是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勒進肉裡。而路人的麵容也在陽光下顯得模糊扭曲,如同浸了水的油畫。
鏡湖位於校園西北角,麵積不大但極深。湖心有一座人工小島,上麵立著塊刻有校訓的石碑。平時這裡是學生休閒的好去處,今天卻空無一人,連鳥叫聲都沒有。湖麵平靜如鏡,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
"開始布置吧。"周子瑜從包裡拿出五根顏色各異的蠟燭,按照五行方位擺放在湖邊。"金木水火土,對應五個受害者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