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保安室。正午的陽光猛烈地灼燒著皮膚,校園裡人聲鼎沸,充滿了活人的氣息。但我感覺自己像是剛從冰窖裡撈出來,每一步都踏在虛空裡。
那個紅點。懸浮在淩晨三點的監控畫麵裡。在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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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僵硬地抬起頭,望向遠處那堵被陽光照耀著的塗鴉牆。距離太遠,牆上的具體圖案已經看不清,隻剩下大片大片模糊的色彩。隻有那片暗紅色區域,像一塊永不愈合的傷疤,在刺目的陽光下,依然固執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陰冷氣息。
它在那裡。
或者說,它“在”過那裡。在淩晨三點,在萬籟俱寂的絕對黑暗中,在冰冷的電子之眼的注視下,它脫離了畫布的束縛,以一種無法理解的、純粹能量的形態,懸浮著。
像一個坐標。
像一個等待被填滿的……輪廓。
保安室那扇沉重的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裡麵油膩的泡麵味和值班大叔不耐煩的嘟囔。
正午的陽光兜頭澆下,白得刺眼,幾乎要將視網膜灼穿。
校園主乾道上,人聲鼎沸,年輕的臉龐洋溢著毫無陰霾的活力,自行車鈴鐺清脆地響成一片。
這喧囂的、充滿生氣的現實世界,卻像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
我站在保安室門口的水泥台階上,感覺不到絲毫暖意,隻有一股寒氣從腳底板鑽上來,順著脊椎一路向上爬,凍僵了四肢百骸。
那個紅點。
它在腦海裡固執地燃燒著。懸浮在淩晨三點的絕對黑暗裡,在低劣的黑白監控畫麵中,散發著唯一一絲詭異的、非自然的紅光。它就在那個位置——紅衣女人塗鴉心臟的位置。大叔輕描淡寫的“壞點”、“野貓眼睛”,此刻聽起來像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那不是故障,更不是動物。那是……某種存在的證明。一個脫離了畫布束縛的、純粹的能量坐標,在無人窺見的時刻,冰冷地標注著它的位置。
我像個提線木偶,僵硬地邁開腳步,彙入喧鬨的人流。陽光烤在臉上,皮膚卻一片冰涼。
周圍的笑語聲、談天聲,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嗡嗡作響,無法穿透包裹著我的那層厚重的恐懼隔膜。眼睛不受控製地抬起,越過攢動的人頭,望向遠處。
那堵牆。
在正午的強光下,它像一個巨大的、色彩斑駁的傷疤。那些曾經鮮活的塗鴉,此刻在刺目的光線下都顯得有些褪色和失真。
唯有那片暗紅區域,像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潰爛傷口,在燦爛的陽光下,依舊頑固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陰冷和粘稠感。
它在那裡。它“在”過那裡。監控畫麵裡那個懸浮的紅點,像一根冰冷的針,將我的視線死死釘在那片暗紅上。
回到宿舍,裡麵空無一人。室友們大概都去吃飯或自習了,冰冷的空氣沉澱在房間裡,帶著一種死寂的意味。
我反手鎖上門,後背緊緊抵住冰涼的門板,仿佛這樣才能汲取一點微弱的安全感。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撞擊,每一次搏動都帶來一陣眩暈。
證據。
我需要證據。證明我不是瘋子,證明那些恐懼不是空穴來風。證明……那個東西確實存在。
顫抖的手指解鎖手機,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我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決絕,點開了相冊。手指劃過那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照,最終停在那個被我刻意隱藏起來的文件夾上。文件夾的圖標,是一個小小的、扭曲的驚歎號。那是我幾天前拍下的紅衣女人照片。
一張。兩張。三張……
指尖冰涼,滑過屏幕。一張張照片被點開,放大。我強迫自己去看,去對比。
第一張拍攝時間:塗鴉出現當天下午):紅衣女人位於畫麵左側邊緣,緊挨著那輪大笑的太陽塗鴉。
第二張拍攝時間:兩天後傍晚):她移到了偏右的位置,身體似乎微微側轉,尖削的下巴在傍晚的光線下顯得更清晰。
第三張拍攝時間:昨天下午):她幾乎占據了照片的三分之一,那雙垂在身側的、細長得過分的手,指甲蓋在放大的畫麵裡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灰白。背景那些汙濁的暗紅和黑色,在照片裡仿佛在緩慢地、粘稠地蠕動,如同某種活物的內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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