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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人影抬起了頭。
帽子下露出的臉……讓我瞬間如墜冰窟!
那是一個男人的臉。
或者說,曾經是一個男人的臉。
他極其消瘦,臉頰凹陷得如同骷髏,顴骨像刀片般凸起,皮膚是一種病態的、毫無血色的灰敗,布滿了深色的斑點和皺紋,仿佛被什麼東西吸乾了精氣。但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深陷在烏黑的眼窩裡,眼白渾濁不堪,布滿了蛛網般的血絲。
瞳孔卻異常地大,黑得深不見底,裡麵燃燒著一種和張宇如出一轍的、近乎瘋狂的、病態的貪婪和滿足。
他的嘴角同樣殘留著深色的油漬,嘴唇乾裂,卻不受控製地向上咧開,形成一個極其僵硬、極其詭異的笑容。
那笑容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一種被徹底俘獲後的、非人的癡迷。
我認識這張臉!
是……是以前學校門口小賣部的老板!那個總是樂嗬嗬、胖乎乎、喜歡和學生聊天、去年據說因為身體原因突然關了店回老家的老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他手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美人記”的肉包?
老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我驚恐的目光毫無所覺。
他死死攥著那個散發著致命香氣的塑料袋,像抱著唯一的救命稻草,喉嚨裡發出和張宇舔碗時類似的、滿足而粘膩的咕噥聲。
他咧著那僵硬的、詭異的笑容,佝僂著背,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朝著與張宇離開方向相反的、校門外的黑暗深處走去。
每一步,都伴隨著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肉包子香氣,在寂靜的夜風裡飄散。
我像被釘在了原地,渾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眼前的景象比柳姨的注視更讓我肝膽俱裂!老王……這個曾經的熟人,被那“肉”變成了和張宇一樣的……東西。
一個被香氣徹底奴役、靈魂被蛀空的軀殼!而他手裡那一大袋包子……是從哪裡來的?柳姨深夜還在“營業”?還是……他積攢的“口糧”?
老王佝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校外的黑暗小路上,但那濃烈的肉包子香氣,卻如同跗骨之蛆,頑固地彌漫在空氣裡,鑽入我的鼻腔,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
胃裡那點扭曲的渴望,被這近在咫尺、濃度爆表的香氣徹底點燃。
不再是輕微的痙攣,而是一種劇烈的、撕扯般的絞痛。
那極致的鮮美記憶,如同海嘯般衝擊著搖搖欲墜的理智堤壩,喉嚨裡乾渴得如同沙漠,瘋狂地分泌著唾液。
逃?逃到哪裡去?老王不是也“離開”了嗎?他去了“老家”,可他回來了!帶著那一袋子“肉”。
他回來了,像被無形的鎖鏈牽引著,回到了這香氣的源頭。
柳姨那冰冷的目光再次在腦中浮現。她擦掉張宇嘴角油漬的動作……那無聲的嘲弄……“當季的新鮮骨頭”……
“嘔——!”
劇烈的嘔吐感終於衝破了恐懼的壓製,我猛地彎下腰,對著冰冷的柏油路麵乾嘔起來。
這一次,不僅僅是膽汁,還有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被徹底玷汙和侵蝕的絕望!身體抖得像風中殘燭,冷汗如同瀑布般淌下。
我強迫自己直起身,用儘全身力氣,朝著校門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仿佛踩在無形的泥沼裡。
身後,“美人記”的方向一片死寂,但我知道,那扇緊閉的小門後麵,那口巨大的蒸鍋或許正咕嘟作響,熬煮著濃白的“骨湯”。
空氣中殘留的肉包香氣,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拉扯著我的衣角,試圖將我拖回那個散發著甜香和腐爛氣息的深淵。
我衝出校門,衝進冰冷的夜色,攔下出租車,報出出租屋的地址。
車子啟動,熟悉的城市燈火在窗外飛速掠過,卻再也無法帶來絲毫安全感。
回到那個狹小逼仄的出租屋,反鎖上門,我背靠著冰冷的鐵門滑坐到地上,大口喘息。
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被我扔掉的、那兩個乾癟包子的陳腐腥氣。
不。不止是那兩個。
老王手裡那一大袋白胖油潤的新鮮包子……那霸道到令人窒息的香氣……它們像烙印一樣刻在嗅覺記憶裡,揮之不去。
我顫抖著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嘴角。指尖觸碰到乾燥的皮膚。沒有油漬。什麼都沒有。
可是……那股香氣……它真的隻存在於記憶裡嗎?
為什麼……我仿佛還能聞到它?
如此清晰。
如此……饑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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