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地底的敲擊聲變成了瘋狂的撞擊,更多的裂縫在地表蔓延。
另一隻同樣恐怖的手也捅破了水泥,兩隻手一起瘋狂抓撓,試圖將那個被埋葬的、恐怖的軀體徹底掙脫出來。
黑色的、粘稠的液體從裂縫中汩汩湧出,帶著刺骨的寒意,迅速在地麵蔓延開來,眼看就要漫到她的腳邊。
林晚背靠著冰冷的鐵門,滑坐在地,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那冰冷的觸碰,等待著被拖入那無儘的地底深淵……
預想中的抓握沒有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極其尖銳刺耳的、高頻的電流噪音。
“滋啦啦——!!!”
噪音從倉庫角落那個老舊的、布滿灰塵的壁掛式廣播喇叭裡爆發出來,響度驚人,幾乎要刺穿耳膜。
在這極度不適的噪音中,地底那瘋狂的撞擊聲和抓撓聲,猛地停止了。
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林晚驚愕地睜開眼。
隻見地上那兩隻瘋狂抓撓的蒼白手臂,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原本就破爛的皮膚表麵,竟然開始冒起絲絲縷縷詭異的白煙,像是被無形的電流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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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像是碰到了滾燙烙鐵一樣,猛地縮回了地底裂縫之中!速度飛快,甚至帶起了幾塊碎裂的水泥渣!
地上那粘稠烏黑的水漬,以及那個扭曲的人形輪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蒸發!連同那令人作嘔的臭味也在迅速消散。
幾秒之內,地麵除了那些新出現的龜裂痕跡,竟然恢複了乾燥粗糙的原狀。
隻有廣播喇叭裡那刺耳的電流噪音還在持續嘶吼,震得整個倉庫都在嗡嗡作響。
它們怕這個?怕這種特定頻率的高頻噪音?
林晚癱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席卷全身。
幾分鐘後,電流噪音戛然而止。
倉庫重新陷入死寂。
但這一次,地底再也沒有任何聲響。那令人窒息的牽引感和手腕上的灼痛也奇跡般地減弱了,雖然指痕依舊清晰可見。
她靠著門,大口喘息,汗水和淚水混在一起。
“哢噠。”
一聲輕響從門外傳來。
是鎖被打開的聲音。
鐵門被緩緩推開一條縫隙。館長老王那張肥碩油膩的臉探了進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小眼睛在倉庫裡飛快地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林晚身上,又看了看地上那一片狼藉的龜裂痕跡。
他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極快的、難以察覺的如釋重負,但很快又被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疲憊和漠然所取代。
“沒死就行。”他聲音沙啞乾澀,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還能動就自己出來。”
林晚掙紮著爬起來,腿軟得幾乎站不住,扶著門框才勉強穩住。
“李姐呢?”她聲音顫抖地問。
老王的臉皮抽搐了一下,眼神避開她:“調走了。以後夜班不用你了。”
“那下麵……那東西……”林晚指向地麵那些裂縫,聲音裡帶著哭腔,“它們到底是什麼?”
老王猛地轉過頭,死死盯著她,那雙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那是極度壓抑後的暴躁和一絲……恐懼。
“閉嘴!”他低吼道,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她臉上,“什麼什麼東西?地基本來就不穩!滲水!很正常!你眼花了自己嚇自己,彆他媽瞎嚷嚷!”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嚇人,幾乎是將她拖出了倉庫,然後重重地摔上了鐵門,再次上鎖,仿佛要將什麼可怕的東西永遠封存進去。
“滾回家去!今天的事,跟誰都不準提!除非你想變得跟你前任一樣!”他惡狠狠地警告,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林晚被他連推帶搡地趕出了遊泳館,踉蹌地摔在門外冰冷的人行道上。晨光熹微,街道空曠。
館長老王最後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有警告,有威脅,但似乎……還有一絲極淡的、兔死狐悲般的憐憫?隨即,他重重關上了遊泳館的後門,從裡麵傳來了反鎖的哢噠聲。
林晚孤零零地坐在路邊,渾身冰冷。手腕上的指痕依舊清晰,但那股強烈的牽引感和灼痛確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的、冰冷的疲憊,仿佛生命力都被抽走了一部分。
她抬起頭,望向遊泳館那巨大的、在晨曦中顯得沉默而壓抑的輪廓。
它還在裡麵,那些東西,被暫時逼退了,但遠未被消滅。
它們隻是蟄伏在那冰冷的水泥地底,在那循環的水流中,等待著下一次電力中斷,等待著下一個疏忽的瞬間,或者下一個……“適合”的“值班員”。
而她,帶著手腕上這道永恒的烙印,真的能徹底逃離嗎?
那地底瘋狂的撞擊聲,那黑色粘稠的液體,那高頻電流噪音的詭異效果,老王那異常的反應和警告。
所有的碎片在她腦海中瘋狂旋轉,卻拚湊不出一個完整的真相,隻留下更多冰冷的謎團和更深的恐懼。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
城市在她周圍蘇醒,車流漸多,人聲漸起。
但這一切喧囂都無法穿透籠罩在她心頭的冰冷死寂。
她抬起手,看著那道紫黑色的指痕。
它不再疼痛,也不再灼熱,隻是冰冷地烙印在那裡。
像一個沉默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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