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找到老張頭。
王強的死,周小兵的怨靈顯現,這一切都表明“學垢”的力量在增強,在主動狩獵。
我手裡的線索太零碎,需要他指引方向。
我掙紮著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學校跑去。
胸口那個黑手印,此刻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我皮肉生疼,仿佛在提醒我,我與那個黑暗世界的連接越來越深。
跑到鍋爐房旁的小屋,我用力拍打著木門:“張大爺!張大爺!開門!出事了!”
裡麵寂靜無聲。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我加重了力道,門板被我拍得砰砰作響。
終於,裡麵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老張頭露出半張臉,臉色比上次見時更加灰敗,眼神裡充滿了疲憊和一種更深沉的憂慮。
“慌什麼?”他啞聲問,目光落在我狼狽不堪的身上和驚魂未定的臉上,眉頭緊緊皺起。
“王強……王強死了!被……被‘它’拖走了!就在後麵的荒地地窖裡!”我語速極快,聲音發顫,“他還喊了周小兵的名字!‘它’是不是……是不是那些受害者的鬼魂變的?”
老張頭聽完,沉默了片刻,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側身讓我進屋。
他關上門,插好門栓,動作比以往更加沉重。
“不全是鬼魂。”他走到桌邊,煤油燈的光暈將他臉上的皺紋照得如同溝壑,“‘學垢’是穢氣,是幾十年來這學校裡所有臟東西、壞心思、怨氣的聚合體。周小兵他們的怨念,是其中最烈、最核心的一部分,像是……‘學垢’的魂。但‘學垢’本身,更像是一個憑依這些怨念而生的、沒有固定形體的‘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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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我胸口的黑手印:“它靠吸食像王強、陳金良這種人的惡念和精氣壯大自己。王強死了,它吞掉了他身上的‘惡’,力量又會漲一分。你身上的印子……”
我低頭,駭然發現那黑手印的顏色已經變得如同墨汁般漆黑,而且邊緣似乎蔓延出了一些細小的、蛛網般的黑線,向著四周皮膚擴散!
“它在加速標記你。”老張頭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力感,“王強一死,它需要新的、更‘新鮮’的食糧。你碰了周小兵的日記,挖了王強的賬本,身上的‘穢氣’越來越重,對它來說,就像黑暗中點起的火把。”
絕望感如同冰水澆頭。“那……那怎麼辦?李建和趙峰……”
“找到他們,或許能暫時分散它的注意力,或者找到削弱它的線索。但風險極大,‘學垢’現在很可能就潛伏在附近,等著你帶它找到下一個目標。”老張頭深吸一口氣,從桌下摸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羅盤,指針是暗紅色的,此刻正在劇烈地左右搖擺,指向極不穩定的方向。
“這東西能大致感應‘穢氣’的流動和聚集。”他盯著紊亂的指針,“但它現在很躁動,說明‘學垢’的力量在活躍,在移動。小子,你確定還要繼續嗎?現在收手,也許……也許還能想辦法把這印記壓下去一段時間。”
收手?我看著胸口那不斷蔓延的黑印,想起陳金良和王強的下場,想起周小兵日記裡的血淚。
現在收手,無非是等死,或者變成下一個被吞噬的傀儡。
我搖了搖頭,眼神裡隻剩下破釜沉舟的決絕:“告訴我,怎麼找李建和趙峰?”
老張頭深深地看著我,良久,歎了口氣。
他拿起那本線裝書,翻到後麵幾頁,上麵畫著一些更複雜的符咒和陣法圖。
“尋常方法怕是難了。‘學垢’會乾擾,會誤導。或許……得用點非常手段。”他的手指點在一個用朱砂繪製的、形似眼睛的詭異圖案上,“‘問穢’,一種偏門法子,用沾染了強烈怨氣或惡念的物品做引子,強行感應與其關聯的其他‘汙點’所在。但此法凶險,施術者心神極易被穢氣侵蝕,而且……一定會驚動‘它’。”
他用下巴指了指我懷裡那本王強的賬本,和周小兵的日記。
“這兩個東西,是現成的‘引子’。但你確定要試?一旦開始,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胸口的黑手印灼痛難當,仿佛在催促,在嘲笑。
“試。”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卻堅定。
下一個目標,李建,趙峰。
而“問穢”之術,將像一把雙刃劍,既可能指向生路,也可能直接劈開更深的地獄之門。
窗外,夜色濃重如墨,風聲嗚咽,仿佛無數冤魂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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