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同時響起的,是那支黑色鋼筆摔落在桌麵上的刺耳聲響,咕嚕嚕滾到了不知哪個角落。
“彆慌!摸到打火機!”林悅的聲音也變了調。
黑暗中,是急促的呼吸聲,摸索聲,還有李薇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
幾秒鐘後,蠟燭重新亮起。
光線回來的那一刻,我們首先看向桌麵。
白紙上是一片狼藉的、狂亂的紅色劃痕,中央空了一塊,那支筆不見了。
而李薇,癱坐在椅子上,臉白得像一張紙,嘴唇沒有一點血色,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身體還在無法控製地輕輕顫抖。
……
第二天早上,李薇的床鋪整整齊齊,豆腐塊一樣的被子,床單沒有一絲褶皺。仿佛從來沒有人睡過。
第一節課,她沒來。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麵對我們的詢問,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無波:“李薇同學家裡有急事,昨晚連夜來接她,已經辦理轉學手續了。”
教室裡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很快又平息下去。
大學裡,一個人突然消失,就像一粒石子投入大海,漣漪短暫。
可我沒辦法平靜。
連夜轉學?昨晚她嚇成那樣,什麼都沒帶就走?這太蹊蹺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寧。
下午沒課,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宿舍。
林悅和蘇曉都不在,房間裡空蕩蕩的。
我的目光不受控製地飄向李薇的床鋪,那張整齊得過分,整齊到透著一股死氣的床。
我走到她的書桌前。
抽屜上了鎖,一把很簡單的黃銅小鎖。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衝動和勇氣,我回到自己床位,從針線包裡找出一根細長的彆針,掰直了,回到李薇桌前。
心跳得像擂鼓。
我知道這不道德,但那個念頭盤踞在腦子裡,趕不走——她走得太過乾淨,太過突然。
彆針在鎖眼裡試探著,搗鼓了大概一兩分鐘,“哢噠”一聲輕響。
鎖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拉開抽屜。
裡麵東西不多,幾本嶄新的筆記本,幾支筆,還有一些零碎的小東西。
我小心翼翼地翻看著,似乎沒什麼異常。
直到手指觸到抽屜最深處,一個硬硬的角落。
我撥開上麵蓋著的一本舊雜誌,摸到了那樣東西。
冰涼的,塑料封皮。
我把它抽了出來。
呼吸在那一刻停滯。
那是我的學生證。
藍底的證件照上,我僵硬地笑著。
而照片裡我的那雙眼睛,被人用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反複地摳掉了,隻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
邊緣粗糙,帶著一種泄憤般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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