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死死盯著桌麵,眼前卻不斷閃過林悅舉著鋼筆逼近的畫麵,還有那張學生證上空洞的眼窩。
口袋裡的硬塑料片像個詛咒,燙得我坐立難安。
筆仙…祭品…眼睛…
林悅的話像毒蛇一樣纏繞在腦海裡。
李薇真的成了祭品?就因為她在最後關頭鬆開了手?那林悅呢?她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主持獻祭的祭司?她口中的“補全儀式”又是什麼?為什麼是我的眼睛?
無數個問題翻湧,卻沒有一個答案。
恐懼像潮水,一波退去,一波又湧上來,留下冰冷的粘膩感。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爬行。
蘇曉終於動了動,抬起頭,眼睛又紅又腫。
她拿出手機,屏幕的光映亮她毫無血色的臉。
“我…我想看看班級群…”她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僥幸的期盼,“萬一…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呢?萬一李薇隻是家裡真有事,在群裡說了什麼呢?”
我知道這希望渺茫得可笑,但鬼使神差地,我也掏出了手機。
屏幕解鎖,信號格微弱地跳動。
微信圖標上沒有任何新消息的紅點。
班級群裡最後一條消息還是昨天下午關於調課的通知,下麵一片“收到”的回複,李薇的名字夾在其中,像一道已經結痂的舊傷疤。
蘇曉的手指在屏幕上無意識地滑動,刷新,再刷新。
什麼都沒有。
絕望再次無聲地蔓延。
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屏幕頂端,突然彈出一條新消息提醒。
來自李薇。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停止跳動。蘇曉也看到了,她倒抽一口冷氣,手機差點脫手。
空氣凝固了。
那個名字,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得灼眼。
她不是“轉學”了嗎?不是可能已經怎麼會發消息?
恐懼攫住了喉嚨。
我盯著那條提示,手指僵硬,不敢點開。
蘇曉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驚恐和一絲荒誕的希望。
“打…打開看看…”她顫聲說。
我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指尖點開了那條消息。
沒有文字。
隻有一張圖片。
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我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那是一張照片,拍攝的似乎是某個抽屜的角落,光線很暗,布滿雜亂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