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事了!”陳雨抓住她的手,“醫生說,血清的副作用被壓製住了!”
林晚看向駕駛艙。方建國坐在副駕駛,臉上纏著繃帶,左臂打著石膏,卻仍在專注地操控著直升機。老張頭在後艙忙碌著,給小滿戴上氧氣麵罩。
“我們去哪?”林晚問。
“慈安療養院。”方建國頭也不回地說,“周教授說,那裡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直升機穿過雲層,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林晚望著下方逐漸清晰的城市輪廓,想起昨夜的爆炸,想起方建國的笑容,想起小滿蒼白的臉。她知道,這場與黑暗的戰爭,遠未結束。但至少,她們找到了光的方向。
“方隊,”她輕聲說,“謝謝你。”
方建國沒有回頭,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應該的。”
晨光穿透雲層,灑在直升機的金屬機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林晚握住陳雨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她知道,無論前方有多少荊棘,她們都會一起走下去——為了小滿,為了所有被黑暗吞噬的孩子,為了那些永遠活在月光下的人。
直升機在雲層中顛簸,螺旋槳的轟鳴聲震得耳膜發疼。陳雨蜷縮在座位上,膝蓋抵著小滿的後背,女孩的頭靠在她肩窩裡,呼吸輕得像遊絲。林晚瞥了眼後艙的醫療艙,小滿後頸的鱗片已經完全消退,皮膚恢複了孩童應有的細膩,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唇色泛著不自然的青灰。
“她體溫正常了。”老張頭從前艙探過頭,手裡攥著個平板電腦,鏡片後的眼睛熬得通紅,“方隊在醫療艙裡加了恒溫係統,血氧飽和度升到92了。”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但周教授說,‘月相穩定劑’的配方裡含有沈家特有的‘玄螭因子’,普通醫院根本配不出來。慈安療養院……恐怕是個陷阱。”
林晚的手指無意識地摳住座椅邊緣。她想起昨夜在地下實驗室,沈明遠舉槍時眼底的瘋狂——那不是單純的仇恨,是某種被激化的偏執。“趙管家說沈明遠親自帶人來了。”她輕聲說,“他們知道我們要去療養院。”
“知道更好。”方建國從駕駛艙探過身,左臂的石膏在晨光裡泛著冷白,“沈家在療養院埋了十年,就等著有人來挖‘月曜’的根。咱們去,正好掀了他們的老底。”他指了指平板電腦上的衛星地圖,“看這裡,療養院後山有個廢棄的防空洞,周教授說那是‘軒轅計劃’的地下實驗室。隻要找到實驗室,就能拿到完整的血清數據和抑製劑配方。”
直升機開始下降,雲層逐漸稀薄,下方露出連綿的青山。慈安療養院的白色建築群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座被遺棄的堡壘。林晚望著那片建築,喉嚨發緊——這裡曾是母親日記裡提到的“慈善基金會”所在地,是沈家用慈善之名掩蓋罪惡的溫床。
“降落在後山空地。”方建國調整著飛行高度,“老張頭,聯係周教授,讓他們準備好破拆設備。陳雨,你和小滿留在機艙,等我們控製住局麵再下來。”
陳雨攥緊小滿的手,點了點頭。林晚看著她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在病房裡,她跪坐在小滿身邊,用濕毛巾一點點擦拭女孩額頭的樣子——那時的陳雨,像個失去靈魂的空殼,直到小滿的手指輕輕勾住她的,才重新有了生氣。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方隊,”林晚開口,“小心沈明遠。他……”她頓了頓,想起昨夜在地下實驗室,沈明遠舉槍時說的“要讓你活著出去”,“他可能不會直接動手。”
方建國笑了,那笑容裡帶著股子狠勁:“他敢動手,我正好送他見沈老爺子。”他拍了拍腰間的格洛克,“老張頭,把狙擊槍給我。”
直升機懸停在療養院後山上空。方建國套上戰術背心,將狙擊槍背在身後,又檢查了一遍通訊器。“老張頭,保持通訊暢通。陳雨,準備好急救包。”
艙門打開,晨風灌了進來,帶著山間草木的清香。方建國率先跳下,落地時順勢滾進旁邊的灌木叢。林晚緊隨其後,落地瞬間便聽見槍聲——不是來自療養院方向,而是頭頂!
“隱蔽!”方建國拽著林晚撲向一塊岩石。子彈擦著岩壁飛過,在兩人腳邊濺起碎石。林晚抬頭,看見療養院二樓的窗戶裡探出幾個黑影,槍口正對著他們。
“是沈家的私人武裝!”老張頭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他們有熱成像儀,發現了我們!”
方建國迅速架起狙擊槍,瞄準二樓的窗口。“老張頭,引開他們!”他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地擊碎了窗玻璃。二樓傳來驚呼,黑影們慌亂地移動,有人衝向樓梯間。
“走!”方建國拉起林晚,朝著療養院側門狂奔。晨霧還未完全散去,兩人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林晚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槍聲和喊叫聲——她想起小滿在機艙裡蒼白的臉,想起陳雨攥著她手時的溫度,想起方建國說“掀了他們的老底”時眼裡的光。
側門被鐵鏈鎖著。方建國掄起槍托砸向鎖頭,金屬撞擊聲在寂靜的山間格外刺耳。“老張頭,爆破組呢?”他吼道。
“三分鐘後到!”通訊器裡傳來老張頭的聲音,“但沈明遠的人已經從正門進來了!”
林晚抬頭,看見療養院正門方向揚起一陣塵土——是沈家的車隊,黑色的越野車閃著冷光,車身上印著沈氏集團的標誌。為首的車門打開,沈明遠走了下來,西裝革履,麵色陰鷙,手裡提著一把黑色的手槍。
“蘇小姐,”沈明遠的聲音像毒蛇吐信,“我以為你會聰明點,沒想到還是自投羅網。”他的目光掃過方建國,“方隊長,你這身打扮,倒像是要去唱戲。”
方建國將林晚護在身後,冷笑道:“沈明遠,你叔叔當年在研究所殺了多少人?今天,我替他們收屍。”
沈明遠笑了,那笑容裡帶著股子瘋癲:“替他們收屍?你以為你能活著出去?”他舉起槍,對準方建國的眉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麼?‘月相穩定劑’的配方,就在我手裡。隻要我死了,沈家就能徹底掩蓋‘軒轅計劃’的真相。”
“你錯了。”林晚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利刃刺破了晨霧,“小滿還活著。她體內的血清,是你叔叔用她的命換來的。你以為殺了我們,就能抹去這一切?”
沈明遠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盯著林晚,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療養院,似乎在權衡什麼。就在這時,老張頭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方隊!爆破組到位!準備行動!”
沈明遠猛地反應過來,對著身後的人吼道:“開槍!殺了他們!”他的槍口再次對準方建國,手指扣在扳機上。
“小心!”林晚推開方建國,子彈擦著她的肩膀飛過,在岩石上打出一個小坑。方建國迅速側身,對著沈明遠扣動扳機——
“砰!”
槍聲炸響。沈明遠的胸口綻開一朵血花,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越野車上。他的手下慌亂地舉槍還擊,子彈在兩人周圍亂飛。
“走!”方建國拽著林晚衝向療養院圍牆。老張頭帶著爆破組從側麵衝過來,炸藥包在鐵鏈處轟然炸響,鐵鏈斷裂,側門應聲而開。
兩人衝進療養院,迎麵而來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走廊裡空無一人,牆壁上掛著“關愛老人,奉獻愛心”的錦旗,與地上的血跡和彈孔形成諷刺的對比。
“實驗室在負二層。”方建國指著走廊儘頭的電梯,“老張頭,守住大門!陳雨,帶著小滿從側樓梯下去!”
林晚跟著方建國衝進電梯。電梯門關閉的瞬間,她看見沈明遠的手下正從樓梯口衝上來,槍口對準電梯門。
“叮——”
電梯到達負二層。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實驗室的門被炸開,裡麵一片狼藉,儀器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方建國衝進去,迅速檢查著實驗台上的文件。
“找到了!”他拿起一本紅色封皮的筆記本,“這是‘月曜’血清的完整配方,還有……”他翻到最後一頁,瞳孔驟然收縮,“‘月相穩定劑’的配方裡,有一味原料是……”
“是小滿的血。”林晚的聲音在顫抖。她想起昨夜在病房裡,小滿的血液被抽走,裝進那些淡金色的試管裡——原來,那些血不僅是實驗的代價,更是穩定劑的原料。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沈家瘋了。”方建國將筆記本塞進懷裡,“他們用孩子的血做實驗,用孩子的命做穩定劑。”
實驗室的另一側傳來腳步聲。林晚和方建國迅速躲到實驗台後麵。幾個黑影衝進來,為首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是沈明遠的助理趙管家。
“沈先生呢?”趙管家環顧四周,“他剛才還在這裡。”
“他死了。”方建國從實驗台後走出來,槍口對準趙管家,“你猜,沈家的其他人會不會為他殉葬?”
趙管家的臉色變了。他掏出手機,快速按了幾個號碼:“啟動自毀程序。實驗室裡有‘軒轅計劃’的所有數據,不能讓它們落入外人手裡。”
“自毀?”林晚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裡麵有……”
“有‘月曜’血清的原始樣本,還有‘月相穩定劑’的量產配方。”趙管家冷笑道,“沈家寧可毀了這些,也不會讓它們曝光。”
方建國猛地撲過去,抓住趙管家的手腕。兩人扭打在一起,槍掉在地上。林晚衝過去,撿起槍,對準趙管家的腿——
“砰!”
子彈擊中趙管家的膝蓋,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方建國將他按在地上,用戰術綁帶捆住他的手腳。
“自毀程序啟動了嗎?”方建國問。
趙管家冷笑:“已經晚了。數據已經上傳到沈家的雲端服務器,他們隨時可以銷毀。”
“不。”林晚突然開口,她想起小滿床頭的布娃娃,想起王嬸說小滿喜歡對著鏡子說話,“沈明遠的人……他們不會讓數據銷毀的。”
方建國愣住:“什麼意思?”
“沈明遠在地下實驗室留下了‘玄螭鏡’。”林晚說,“那麵鏡子能照出人的魂魄,也能……保存記憶。”她想起昨夜在鏡室裡,鏡麵上浮現的“地窖,庚位,戌時,取月”,“那麵鏡子,可能藏著所有實驗數據。”
方建國的臉色變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林晚摸了摸胸前的玉鐲,“母親留下的線索,陳先生留下的日記,還有小滿……”她看向實驗室角落的鏡子,那麵鏡子蒙著厚厚的灰,卻映出她清晰的倒影,“這麵鏡子,和地下實驗室的那麵,是一對。”
老張頭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方隊!療養院的電力係統被切斷了!自毀程序可能已經啟動!”
方建國猛地站起來:“走!去地下實驗室!”
兩人衝出實驗室,沿著樓梯向下。負三層是地下實驗室,門被鎖著。方建國用槍托砸開鎖頭,門內是一片漆黑,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光。
實驗室中央,立著一麵巨大的青銅鏡,鏡麵蒙著厚厚的灰,卻映出兩人清晰的倒影。鏡框上刻著扭曲的五芒星和∞符號,正是林晚在地下鏡室裡見過的標記。
“玄螭鏡。”方建國低聲道,“周教授說過,這麵鏡子能保存實驗體的記憶。”
林晚走上前,指尖輕輕觸碰鏡麵。鏡麵上的灰簌簌落下,露出下麵清晰的字跡:“月曜血清,以月相為引,以血為媒,可造不死之軀。然血為陰,月為陽,陰陽失衡則反噬。”
“反噬?”林晚的聲音在顫抖,“小滿的變異……是因為陰陽失衡?”
“是。”方建國接過話,“‘月曜血清’用的是月相實驗體的血,那是至陰之物。而小滿是至陽之體——她出生在月圓之夜,是‘月曜’的容器。”他指著鏡麵上的另一行字,“‘若欲製衡,需以同源之血,引月相歸位’。”
“同源之血?”林晚抬頭看向方建國,“是陳先生的血?”
方建國搖頭:“是蘇靜姝的。”他從懷裡掏出那本紅色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蘇靜姝的血,是‘月曜’的鑰匙。她用命封印了血清的反噬,卻沒來得及告訴小滿。”
林晚的手指撫過筆記本上的字跡,想起母親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有些東西,碎了才能重生。”原來,母親早已知道自己會是鑰匙,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小滿……”林晚的聲音哽咽,“她需要你的血。”
方建國沉默片刻,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傷口。他的血滴在鏡麵上,鏡麵泛起漣漪,映出小滿的臉——她站在月光下,後頸的鱗片褪去,眼睛清澈如泉,正對著她笑。
“小滿,”林晚輕聲說,“奶奶來了。”
鏡麵上的小滿點了點頭,笑容更加燦爛。林晚知道,她看到了希望。她轉頭看向方建國,他的臉上帶著釋然的笑,仿佛完成了某種使命。
“走吧。”方建國說,“帶小滿回家。”
晨光透過實驗室的通風口灑進來,照在玄螭鏡上,映出三個人的倒影——林晚、方建國,還有那個在鏡中微笑的小滿。他們知道,這場與黑暗的戰爭還沒有結束,但至少,他們找到了光的方向,找到了回家的路。
喜歡網遊之燼煌焚天錄請大家收藏:()網遊之燼煌焚天錄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