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並非深海的刺骨,也非金屬的寒意,而是一種純粹的、絕對的、剝奪一切生機與希望的秩序之冷。那巨大的、印著“寰宇生命線”標誌的銀灰色機械爪,如同上帝降下的鍘刀,懸停在林晚頭頂,投下的陰影徹底吞噬了她和那棵受創的漆黑巨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林晚的指尖,距離那枚散發著微弱純白光芒的“歸墟之匙”,隻有發絲般的距離。她能感受到那奇異的、冰冷與溫暖交織的觸感,像觸碰到了宇宙誕生之初的第一縷光,又像是撫過亙古不化的寒冰。
但這觸碰,卻被那籠罩一切的、來自“公司”最終兵器的恐怖威壓死死定格,無法再前進分毫。
要結束了嗎?付出了這一切,痛苦、掙紮、背叛、絕望……最終卻還是要倒在終點線之前,成為“公司”收割的果實?
不甘心……絕不!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頑固的火焰,在她幾乎徹底熄滅的意識深處,猛地躥起!
幾乎在同一瞬間——
【……偵測到……高權限……強製接管指令……】一直保持沉默的機器人,其內部突然傳來一陣極其急促的、仿佛係統正在被暴力入侵的雜音!【……來源……‘海神號’?!……權限衝突……錯誤……】
【……啟動……最終協議……‘燭龍’……】
機器人那原本黯淡的傳感器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它那無法移動的履帶底座內部,傳來一陣瘋狂的、過載般的嗡鳴!
【……為了……逝去的……黎明……】它發出一聲扭曲的、不似機械的咆哮!
轟!!!!!!!
機器人……自爆了!
並非巨大的爆炸,而是一股極其凝聚、高度定向的電磁脈衝和破片風暴,如同憤怒的龍息,精準地、狠狠地……轟擊在了那隻即將落下的機械爪與上方“公司”兵器的連接結構處!
這攻擊對於龐大的“公司”兵器來說,如同蚊蚋叮咬,但時機和角度卻刁鑽到了極致!
那機械爪的動作猛地一滯,與本體連接的液壓管線和信號傳輸纜線被瞬間熔斷、撕裂!失去控製的機械爪沉重地晃動了一下,擦著林晚的身體和巨樹樹乾,轟然砸落在一旁的菌毯地麵上,激起大片粘稠的漿液!
就是這瞬間的乾擾和失控!
林晚那被定格的身體,因為這近在咫尺的爆炸衝擊和機械爪墜落震動,猛地向前一傾!
她的指尖,那凝聚了她全部意誌和最後力量的指尖,終於……狠狠地……握住了那枚鑲嵌在巨樹內部的、冰冷與溫暖交織的純白晶體——“歸墟之匙”!
嗡——!!!
在她握住鑰匙的刹那!
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如同星海崩塌、又細微如同冰晶凝結的能量洪流,猛地從鑰匙中爆發出來,順著她的手臂,瘋狂地湧入她的體內!
這能量並非毀滅,也非滋養,而是一種……極致的“空”!一種絕對的“無”!仿佛要將她的一切存在、一切意識、一切記憶,都徹底“歸墟”,化為最原始的虛無!
林晚發出一聲無法形容的慘叫,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撕碎、被抹除!她的眼睛、耳朵、口鼻中,甚至開始逸散出細微的、純白色的能量光塵!
而那棵受創的漆黑巨樹,在失去鑰匙的瞬間,仿佛被抽走了最後的支撐,發出了更加淒厲、更加絕望的哀鳴!龐大的樹乾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坍塌!表麵的漆黑迅速褪去,化為灰敗的粉末!整個生物腔體劇烈震動,菌毯大片大片地壞死、脫落,如同世界末日!
【警告!‘井’核心失去穩定!能量失控!】
【警告!生物約束場崩潰!】
【所有單位!立即撤離!最高優先級!】
冰冷的電子警報聲在腔體內部瘋狂回蕩,卻被巨樹崩潰的轟鳴徹底淹沒。
上方,那巨大的“公司”兵器似乎也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顧不上回收機械爪,開始迅速拉升高度,試圖逃離這片即將徹底毀滅的區域!
混亂!徹底的混亂!
林晚癱在崩潰的巨樹根部,緊緊握著那枚如同烙鐵般灼燒她靈魂的“歸墟之匙”,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意識在存在與虛無的邊緣瘋狂掙紮。
就在這時——
那枚一直沉寂的、灰暗的桂花吊墜,仿佛被“歸墟之匙”那極致虛無的能量所刺激,猛地……亮了起來!
不再是溫潤的黃光,而是一種……深邃的、厚重的、仿佛承載了萬物生命的暗金色光芒!
這暗金光芒如同最堅韌的護盾,瞬間籠罩住林晚即將消散的意識核心,頑強地抵抗著“歸墟”能量的侵蝕!
兩股性質截然相反、卻同樣強大的能量,以林晚的身體為戰場,展開了瘋狂的衝突和拉鋸!
一邊是絕對的“無”,要將一切化歸虛無。
一邊是厚重的“存”,要守護生命的印記。
林晚感覺自己的身體時而被撕裂成億萬碎片,時而又被強行聚合,痛苦遠超之前任何一次!但在這極致的痛苦中,一種明悟卻如同閃電般劈開她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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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並非單純的毀滅!它是一種……重置!一種將萬物回歸至最初“無”的狀態的力量!
而“源木”……代表的“存”,也並非簡單的生命,而是“存在”本身,是“有”的基石!
它們是對立的,卻又是一體兩麵的!就像硬幣的兩麵!
“鑰匙”……根本不是用來“鎖”或者“塞住”“井”的!它們是……穩定“門”的坐標,是控製這種“歸墟”與“存在”力量平衡的……調節器!
“公司”和它背後的勢力,想利用鑰匙擴大“門”,並非為了迎接所謂“降臨”,而是為了……極度擴大“歸墟”的一麵,吞噬現實宇宙,讓一切重歸虛無!而“蓋亞”……是想維持平衡,甚至可能……偏向“存在”!
那“老兵”……他或許知道一部分真相,但他背後的“公司”欺騙了他,或者他自己也被那“歸墟”的力量所誘惑,認為那才是“淨化”和“新生”?
無數的線索在這一刻轟然貫通!
但此刻,她沒時間深思!她的身體無法長時間承受這兩種原始力量的衝突!
必須離開這裡!
她掙紮著抬起頭,看向上方——那個被“公司”兵器撕裂的破口,正在因為腔體的崩潰而迅速擴大,已經能看到外麵混亂的天空和炮火!
唯一的生路!
她用儘最後一絲意誌,試圖調動那枚“歸墟之匙”的力量!她不再抗拒那股“無”的能量,而是嘗試著……去引導它!想引導洪水疏通河道!
奇跡般的,那狂暴的、試圖抹除她的虛無能量,似乎真的回應了她那微弱卻堅定的意誌,變得……稍微“溫順”了一絲?它們依舊可怕,卻不再盲目地撕裂她,而是順著她的指引,向外……
她抬起手,將鑰匙對準了上方不斷塌陷的腔體破口!
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純白能量流,如同無聲的歎息,從鑰匙中射出,瞬間沒入破口外的天空!
沒有爆炸,沒有光芒。
但那片空域,所有正在墜落的大小殘骸、甚至包括幾架躲閃不及的“公司”無人機,在接觸到那純白能量流的瞬間,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徹底化為虛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清空了一片區域!
林晚趁機猛地躍起,向著那片被暫時清空的破口衝去!
就在她即將衝出破口的瞬間——
她的腳踝,猛地被一條從崩潰巨樹中最後伸出的、即將化為飛灰的漆黑枝乾死死纏住!
巨大的力量將她猛地向下拉拽!
同時,上方,那架正在攀升的“公司”主力兵器,似乎也發現了她這個攜帶著“鑰匙”的意外因素,側翼一門副炮猛地調轉,冰冷的炮口對準了她!
上下夾擊!絕境再臨!
林晚眼中閃過瘋狂的厲色!她不再試圖掙脫腳下的枝乾,而是將“歸墟之匙”再次對準了下方的巨樹殘骸,以及……纏住她腳踝的枝乾!
“歸於……虛無吧!!!”她發出嘶啞的咆哮,全力催動著鑰匙的力量!
純白的光芒再次湧現,如同潮水般向下蔓延!
那纏住她的枝乾,以及下方大片的巨樹殘骸,在接觸到白光的瞬間,迅速崩解、消散!
腳下一空!
但同時,上方“公司”兵器的副炮也噴吐出了致命的火舌!熾熱的能量束迎麵射來!
林晚在空中根本無法躲避!
就在這必死無疑的時刻——
那枚一直守護著她意識核心的桂花吊墜,再次爆發出強烈的暗金光芒!這一次,光芒沒有擴散,而是驟然收斂,在她身前形成了一麵極其短暫、卻無比堅韌的暗金色菱形護盾!
砰!!!
能量束狠狠撞在暗金護盾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護盾劇烈閃爍,瞬間布滿了裂痕,但竟然……堪堪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巨大的衝擊力將林晚像炮彈一樣向上轟飛出去,狠狠撞進了那片被清空的破口,摔在了外部一片相對完好的廢墟平台上!
噗!
她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歸墟之匙”和胸前的桂花吊墜光芒同時徹底黯淡下去,變得灰撲撲的,仿佛耗儘了所有力量。兩股衝突的能量消失,留下的隻有被嚴重透支和創傷的肉體與精神。
她艱難地抬起頭。
身後,那個巨大的生物腔體正在徹底崩潰、塌陷,連帶著周圍大片的廢墟向下沉陷,發出雷鳴般的巨響,仿佛大地張開了吞噬的巨口。
上方,那架“公司”兵器似乎因為兩次攻擊失利和下方崩潰的危機,暫時停止了攻擊,正在加速遠離。
暫時……安全了?
她癱在冰冷的平台上,望著眼前如同末日降臨般的景象,手中緊緊握著那兩枚陷入沉寂的“鑰匙”,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隻有無儘的疲憊和沉重。
她拿到了“歸墟之匙”,知道了部分真相,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也帶來了更大的不確定。
接下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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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意識即將因透支而陷入昏迷時——
一陣微弱卻熟悉的電子嗡鳴聲,由遠及近,迅速傳來!
她艱難地轉動眼球望去——
隻見一架塗著“海神號”標記、但體型小得多、造型更加流線型的銀灰色穿梭機,正以一種極其驚險的姿態,擦著不斷塌陷的地表,向著她所在的平台高速俯衝而來!
穿梭機的艙門早已打開,一個穿著“海神號”船員製服、卻看不清麵容的身影,正探出大半個身子,手中拿著某種牽引裝置,對準了她!
是“海神號”?!他們怎麼找到這裡的?!是來抓她的?!還是……
沒時間思考!
穿梭機一個急停甩尾,精準地懸停在她上方,牽引裝置射出的磁力鎖瞬間吸附在她的腰帶上!
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將她猛地提離平台,拽向穿梭機打開的艙門!
在她被拖入艙內的最後一瞬,她模糊的視線看到,下方徹底崩潰塌陷的“井”口深處,在那無儘的黑暗與虛無之中,似乎……睜開了一隻巨大的、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的……眼睛?
那隻眼睛……漠然地……瞥了她一眼。
隨即,穿梭機關閉艙門,猛地拉升高度,向著陰沉的天空疾馳而去。
隻留下身後,那片仍在不斷沉陷、仿佛連通著地獄入口的廢墟。
林晚躺在冰冷的艙內地板上,最後一絲意識徹底被黑暗吞沒。
手中,依舊死死攥著那兩枚……足以改變世界命運的鑰匙。
而新的謎團,已然降臨。
黑暗。並非虛無,而是顛簸、嗡鳴、以及某種冰冷金屬觸感帶來的、半夢半醒的昏沉。林晚的意識像一片在暴風雨中飄零的羽毛,時而被打入冰冷的深海,時而又被猛地拽回現實的邊緣。
劇痛是錨點。左臂傷口撕裂般的灼痛,全身骨骼仿佛散架般的鈍痛,以及……靈魂深處那種被兩種極端力量瘋狂撕扯後的、難以形容的空洞與疲憊。這些感覺交織在一起,將她逐漸拉回清醒的深淵。
她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布滿各種管線和不規則焊接痕跡的金屬天花板。一盞功率不大的白色照明燈散發著穩定卻冰冷的光線,微微隨著某種規律的震動而搖晃。空氣裡彌漫著一種獨特的味道——臭氧、機油、循環空氣的微澀,以及一絲極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引擎的嗡鳴聲低沉而持續,透過身下冰冷的金屬地板傳來。
她在移動。在一架飛行器裡。
記憶的碎片如同鋒利的玻璃,猛地刺入腦海:崩潰的生物腔體、純白與暗金能量的衝突、機械爪、自爆的機器人、被她握在手中的冰冷晶體、還有……那隻從深淵中瞥來的、漠然的巨眼……
“歸墟之匙”!桂花吊墜!
她猛地想要坐起,卻因為牽動全身的傷口而痛得倒吸一口冷氣,重重跌回原地。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金屬擔架床上,身上蓋著一張粗糙卻乾淨的灰色薄毯。
她艱難地轉動脖頸,打量四周。
這是一個非常狹小的艙室,與其說是醫療艙,更像是一個設備擁擠的儲物間兼應急處理點。除了她躺的這張擔架床,旁邊還有一個固定在地上的金屬工作台,上麵散放著一些基礎的醫療器械、繃帶、消毒液,以及……她非常眼熟的那把老式高斯步槍已經徹底報廢)和兩個空彈夾。
她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工作台角落——那枚變得灰暗的桂花吊墜,和那枚同樣失去光澤、如同普通灰色石塊的“歸墟之匙”,被並排放在一起,旁邊還有一個打開的、空空如也的醫療箱,似乎有人剛剛用裡麵的東西處理過她的傷口。
它們還在!沒有被拿走!
林晚稍微鬆了口氣,但心臟立刻又提了起來——誰救了她?或者說……抓住了她?這裡是“海神號”的穿梭機?那個探出身子用牽引光束抓她的人是誰?目的何在?
她嘗試活動手指,發現左手掌心的傷口已經被重新清洗、縫合、包紮,手法專業而冷靜。身上的其他擦傷和淤傷也做了處理。對方似乎暫時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惡意……或者,隻是需要她活著?
就在她試圖理清思緒時,艙門“嗤”的一聲輕響,向側麵滑開。
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不是想象中穿著“海神號”製服的冰冷士兵,而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年紀看起來不大,約莫二十七八歲,穿著合身卻略顯陳舊的深藍色工裝褲和黑色襯衫,外麵套著一件沾了些油汙的技師外套。麵容清俊,甚至帶著點未褪儘的書卷氣,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冷靜而專注,正低頭看著手中一個平板電腦上滾動的數據流,眉頭微蹙。
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實驗室裡的科研人員或者工程師,而不是一名軍人或特工。
男人走到工作台前,將平板電腦放下,這才抬起頭,看向已經醒來的林晚。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沒有任何驚訝,仿佛早就知道她醒了,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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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體征趨於穩定。外傷感染風險降低。但精神力嚴重透支,原初之力幾乎枯竭,兩種外來能量殘留造成體內能量場極不穩定。需要至少48小時絕對靜養和能量疏導,否則有永久性損傷的風險。”他的語速平穩,聲音清朗,卻帶著一種實驗室報告般的客觀和冷靜,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林晚警惕地盯著他,沒有回答。她注意到,他並沒有佩戴“海神號”的標識,工裝上也沒有任何組織的標誌。
“你是誰?這是哪裡?”她嘶啞著嗓子問道,右手下意識地悄悄握緊,儘管那裡空無一物。
男人推了推眼鏡,走到工作台邊,拿起那枚灰暗的“歸墟之匙”,仔細端詳著,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歸墟’的能量特性比記錄中的還要不穩定。強行抽取核心,導致‘井’結構崩潰,生物約束場失效,能量逸散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以上。很冒險,但結果……出乎意料。”他頓了頓,補充道,“從純效率角度看,做得不錯。”
他的語氣仿佛在評價一個實驗數據,而不是一場生死搏殺。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這個人……他知道“井”,知道“鑰匙”,甚至似乎對整個過程一清二楚!
“你是‘公司’的人?”她冷聲問。
男人終於將目光從鑰匙上移開,看向她,鏡片後的目光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嘲諷?
“‘寰宇生命線’?不。我和他們的短期目標有部分重合,但長期利益和手段存在根本性分歧。”他放下鑰匙,又拿起那枚桂花吊墜,“‘源木之匙’……能量耗儘,靈性沉寂。‘蓋亞’的守護力量這次透支得很徹底。看來祂確實很看重你。”
他說話的方式極其直接,信息量巨大,卻沒有任何解釋的意圖,仿佛認為林晚理應理解這一切。
“你到底是誰?!”林晚再次追問,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壓抑不住的焦躁和虛弱。
男人看著她,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評估什麼。然後,他走到擔架床邊,調出了一個懸空的虛擬界麵,上麵顯示著穿梭機外的實時畫麵。
畫麵中,是急速後退的、滿目瘡痍的金陵廢墟。更遠處的地平線上,那個巨大的、正在緩緩沉陷的“井”口區域,依舊籠罩在煙塵和能量亂流之中,仿佛一個正在愈合的醜陋傷疤。幾架“公司”的飛行器如同禿鷲般在遠處盤旋,卻不敢輕易靠近。
“看那裡。”男人指著畫麵中沉陷區域邊緣,一個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銀色光點正在快速移動,“‘海神號’的快速反應小隊,應該是追蹤我這艘船梭機的信號來的。他們以為我劫持了‘公司’的重要資產。”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林晚瞬間明白了!他不是“海神號”的人!他是從“海神號”或者“公司”手裡……搶了她?!還順手牽羊了“鑰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