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靈月宗後山的一間雅致房間內。
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在柔軟的錦被上,帶著絲絲暖意。景雲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眼,視線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
他有些恍惚,森林中那驚心動魄的生死危機仿佛還在眼前——元嬰強者的圍殺,灰衣老者冰冷的搜魂之力,以及最後那道璀璨的白光和震徹天地的虎嘯聲。
“我……還活著?”景雲喃喃自語,聲音沙啞乾澀。
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體內的靈力也紊亂不堪,顯然是傷得極重。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柳霜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藥碗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臉上帶著淡淡的疲憊,但眼神中卻滿是關切。
當看到景雲睜開眼睛時,柳霜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的光芒,手中的藥碗險些脫手。
“景雲師兄!你終於醒了!你都昏迷三個月了!”柳霜快步走到床邊,將藥碗放在床頭櫃上,小心翼翼地扶著景雲坐起身,語氣中難掩激動。
景雲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他看著柳霜憔悴卻充滿喜悅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得發不出聲音。
柳霜立刻會意,端來一杯溫水,喂景雲慢慢喝下。
“三個月……”景雲終於能說話了,聲音依舊有些虛弱,“我睡了這麼久嗎?”
柳霜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泛紅:“是啊。那一夜之後,大家發現你重傷昏迷在森林裡,都嚇壞了。宗主和幾位長老立刻對你進行救治,這三個月來,他們日夜不停,耗儘了不少珍貴的藥材,才總算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後怕的神色,聲音也低沉了幾分:“景雲師兄,那一夜實在太可怕了。一聲虎嘯如同天崩地裂,仿佛整個天地都為之顫抖。那虎嘯帶著毀滅天地的恐怖威勢,彆說咱們靈月宗,就連方圓千裡之外的城鎮都能清楚聽到。”
“後來我們趕到森林時,看到的景象……”柳霜的聲音有些顫抖,“原本鬱鬱蔥蔥的一片大森林,在那虎嘯之後,瞬間被抹除得乾乾淨淨,就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土地變得焦黑荒蕪,什麼都沒留下。我們在那片廢墟的中心找到了你,當時你渾身是傷,氣息微弱,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景雲靜靜地聽著,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沒想到,白虎之魂爆發的力量竟然如此恐怖,不僅秒殺了三位元嬰強者,還造成了如此大範圍的破壞。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的獸印依舊沉寂,但他能隱約感覺到,獸印中的力量似乎比以前更加深邃和強大了。
“師兄,你到底遭遇了什麼?那虎嘯又是怎麼回事啊?”柳霜終於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疑惑和擔憂。
景雲心中一緊,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深知獸印的秘密太過重大,一旦泄露,不僅自己會招來殺身之禍,整個靈月宗都可能因此被卷入滅頂之災。
他不能說。
於是,景雲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搖了搖頭:“柳霜師妹,我真的不記得了。醒來後腦袋昏昏沉沉的,隻記得當時在森林裡修煉,之後發生了什麼,就像一團迷霧,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看著柳霜疑惑的眼神,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警惕。他知道,這個秘密必須永遠埋藏在心底。
柳霜將信將疑,但看著景雲真誠的眼神,也沒有再多問。她隻當是景雲受了太重的傷,失憶了而已。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沒關係的,隻要你能醒過來就好。”柳霜笑了笑,試圖驅散心中的疑慮,“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先把藥喝了,好好休息。”
她端起藥碗,舀起一勺藥汁,吹了吹,遞到景雲嘴邊。
景雲順從地喝下,苦澀的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但他的心中卻是一片冰涼。
他腦海中反複回響著柳霜的話——“方圓千裡之外都能清楚聽到”。
“糟了……”景雲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內心翻江倒海,“如果那聲虎嘯被大夏那些更強的元嬰強者,甚至是傳說中的化神期大能聽到,豈不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
大夏疆域地域遼闊,強者如雲。那些隱世不出的老牌元嬰強者,實力深不可測;而化神期大能更是如同傳說中的存在,神出鬼沒,舉手投足便能毀天滅地。
若是他們察覺到那虎嘯中蘊含的上古神獸白虎的氣息,以及那毀天滅地的力量,定會不擇手段地探尋來源。
以自己如今築基期的修為,在那些真正的大能麵前,連螻蟻都不如。一旦被他們知曉這力量與自己有關,不僅自己會死無全屍,整個靈月宗也會因為包庇自己而被徹底覆滅。
“不行,我不能連累宗門……”景雲的心中焦急如焚,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柳霜見景雲臉色突然變得如此難看,還以為他是喝藥苦到了,連忙遞過一顆蜜餞:“師兄,是不是藥太苦了?吃顆蜜餞緩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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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她看到景雲眼中那濃濃的焦慮和決絕時,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景雲師兄,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柳霜擔憂地問道,輕輕拉住了景雲的衣袖。
她的手很溫暖,帶著少女特有的柔軟。
景雲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事的,師妹,你彆擔心。可能是剛醒來,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腦袋還有些亂,一時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