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中,燭火搖曳,映照著景雲盤膝打坐的身影。
他雙手結印,正閉目凝神,消化著此次遺跡之行的收獲。突然,他握在手中的獸印猛地發燙,那溫度越來越高,像是揣了一團滾熱的炭火,灼燒著他的掌心。
"嗯?"景雲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想將獸印扔開。
可就在他鬆手的瞬間,指尖卻被獸印上凸起的朱雀紋路牢牢吸住。那些原本靜止的紋路,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化作一道道赤紅的火焰藤蔓,迅速纏上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掌與獸印緊緊地連接在一起。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響起,獸印猛地炸開一團金紅相間的光芒。景雲隻覺得丹田之內像是被投入了一顆火星的油庫,瞬間騰起衝天的熱浪。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指尖燃起了細碎的火苗。那些火苗順著他的血脈快速竄動,所過之處,經脈都像是被燒得透亮的紅銅,又熱又脹,卻又奇異地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這是……朱雀的力量?"景雲咬著牙低呼出聲。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巨大的朱雀振翅的虛影,那神鳥身披金紅相間的羽毛,尾羽如烈火般燃燒。它的尾羽輕輕掃過景雲的天靈蓋,一股灼熱而精純的力量便從頭頂灌了下來,與他體內的熱浪猛烈地撞在一起。
刹那間,景雲周身騰起半尺高的火焰。火焰之中,隱約浮現出一隻銜著靈芝的朱雀虛影,它正用那雙金紅相間的眼睛,帶著一絲靈性的笑意看著景雲。
"原來如此……朱雀的業火,是要和心脈連在一起的。"景雲恍然大悟,喃喃自語道。
他嘗試著抬手一揮,指尖的火苗瞬間化作一道赤紅的火鞭。"啪"的一聲脆響,火鞭抽在旁邊的石頭上,那堅硬的石頭立刻裂成了帶著火星的碎塊。
景雲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隻見掌心之中,竟映著一個小小的朱雀印記,如同一塊會發燙的朱砂痣,隱隱散發著溫熱的氣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朱雀的力量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密不可分的聯係。
掌握了朱雀的業火之力後,景雲的心情大好。他起身走出靜室,來到客棧後院的僻靜處,悄悄放出了白虎幼崽。
小家夥剛一落地,就立刻搖著毛茸茸的尾巴,跑到景雲的褲腿邊蹭來蹭去,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討食聲,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景雲失笑,轉身回到前堂,對掌櫃說道:"勞煩掌櫃的,切三斤帶骨的鮮肉,要生的,我自有用處。"
掌櫃的雖然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客官買生肉做什麼,但也不敢多問,麻利地稱好肉,用荷葉包好遞了過來。
回到後院,景雲把肉放在地上。白虎幼崽立刻撲了上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小嘴巴"吧唧吧唧"作響,吃得香甜無比。
看著小家夥那副可愛的模樣,景雲忍不住笑了。這小家夥一身雪白的絨毛,跑起來就像一團滾動的雪球,十分惹人喜愛。
"以後,就叫你"雪球"吧。"景雲低聲說道。
雪球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叼著一塊肉,抬起頭來蹭了蹭景雲的手心,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靈性。
景雲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將吃飽喝足的雪球重新收入儲物袋中,轉身回到了靜室。
這隻白虎幼崽,是他在遺跡中意外獲得的夥伴,也是他的秘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它之前,還得將它好好藏起來才行。
夜漸漸深了,月涼如水,夜露浸透了古城的城牆。荒漠的風卷著沙礫,拍在城樓之上,發出嗚咽般的嘶吼聲,透著一股陰森與肅殺。
忽然,城頭之上,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嗚嗚!!!!"
遠處的沙丘後麵,瞬間亮起了成片的幽綠光點,密密麻麻,如同天上的繁星,那是妖獸的眼睛!
"不好!是妖獸潮暴動了!"城樓上的士兵驚呼起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弓箭手準備!"守將趙嶽的吼聲壓過了呼嘯的風聲。他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眼神銳利地望著那些從沙中鑽出來的猙獰身影:有鱗甲如鐵、體型龐大的沙蜥;有生著長長的骨刺、毒性猛烈的毒蠍;更有雙翼遮月、爪牙鋒利的骨鷹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嘶鳴。
"放箭!"
隨著趙嶽一聲令下,無數支箭矢破空而出,發出尖銳的銳響。箭雨與妖獸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炸開在城下,瞬間將那裡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沙蜥用堅硬的鱗甲撞碎了第一道木柵,毒蠍的尾刺精準地刺穿了士兵的甲胄。趙嶽揮刀劈開一隻撲上城來的骨鷹利爪,回頭嘶吼道:"傳我命令,點燃火油!"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他染血的臉龐,也照亮了城樓下成片的妖獸屍骸。士兵們咬著牙,拚命填補著城牆的缺口。有人不慎被妖獸拖下城樓,立刻就被蜂擁而上的妖獸分食,淒厲的慘叫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趙嶽一刀梟下沙蜥的頭顱,鮮血濺在他的臉上,他卻渾然不覺,依舊嘶吼著:"撐住!援軍已經在路上了!天亮之前,誰也不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