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落的目光死死地落在柳霜身上。從她被景雲護在身後的羞怯模樣,到眼底那份藏不住的依賴,再到那被萬古冰皇璽滋養得愈發清絕脫俗的容顏,她的心口像被無數片落櫻碾過,又輕又澀,疼得厲害。
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自嘲:“原來……他的心上人這般美貌,清靈通透,連天地間的靈氣都似乎繞著你轉。”她抬手撫了撫鬢邊那朵嬌豔的櫻花,語氣輕得像一聲歎息,“這般人物在側,難怪他看不上我這落櫻穀的尋常仙子。五十年的等待,到頭來,倒成了我一廂情願的笑話。”
“不行!”櫻落的柳眉驟然倒豎,緊緊攥住了袖中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偏執,“這婚約豈能說不算就不算?景雲這般天賦異稟的人物,仙都之內也難尋第二,我絕不會放手!”
她猛地轉向柳霜,眼中燃起熊熊的戰意:“柳霜,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你贏了,我即刻退出,絕不再糾纏你們;你輸了,就請你識相點,成全我和景雲,如何?”
周圍的修士們頓時嘩然,誰都沒想到櫻落會如此剛烈,竟然要用鬥法來決定自己的感情歸屬。
景雲眉頭微微蹙起,想要開口阻攔,卻被櫻落淩厲的眼神打斷:“景雲,這事你彆插手!我要堂堂正正地爭一次,輸了,我認!”
柳霜被她陡然爆發的氣勢驚了一下,隨即很快定了定神。她指尖凝結起淡淡的寒氣,語氣平靜卻堅定:“我與師兄情投意合,這份感情無需用打鬥來證明什麼。但你若執意要比,我接了,隻是我要告訴你,無論輸贏,我對師兄的心意都絕不會改變。”
明明是我先來的……她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
“好!今日就讓仙都的眾人都來作證!”櫻落朗聲道,“輸者,永世不得再靠近景雲半步!”
景雲站在兩人中間,神色複雜。他看了看戰意高昂的櫻落,又看了看一臉平靜卻暗藏決絕的柳霜,終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刀劍無眼,你們二人點到即止,不可傷了和氣。”
周圍的議論聲浪更高了。有人看好櫻落的悍勇,畢竟她已是結丹中期巔峰的修為;有人佩服柳霜的鎮定,覺得她雖修為稍弱,卻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更有人等著看這場因婚約而起的對決究竟會如何收場——畢竟,景雲這樣的天才修士,誰都想知道最終會屬於誰。
仙都中央的鬥法台緩緩升起,白玉打造的台麵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
柳霜與櫻落相對而立。前者一身素衣,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寒氣,氣質清冽如冰;後者粉裙翩躚,發髻上的櫻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顯得嬌俏卻又帶著一絲狠厲。
台下早已圍滿了修士,議論聲嗡嗡作響。
“好家夥,這可是難得一見的二女爭夫,還鬨到鬥法台上來了!”
“櫻仙子可是結丹中期巔峰的修為,聽說隻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後期了。柳霜才剛入結丹中期沒多久,這還用比嗎?勝負不是明擺著的嗎?”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柳霜是天生陰體,還得了墨塵道尊的傳承,說不定有什麼底牌呢!”
幾個相熟的修士湊在一起,竟當場設起了賭局。木牌上清晰地寫著賠率:“柳霜一賠八,櫻落一賠五!”
話音剛落,大把的靈石便湧向了櫻落那邊。連幾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都撚著胡須,笑著說道:“押櫻仙子,穩賺不賠啊!”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青衣的女修排開人群,將一袋沉甸甸的靈石重重拍在柳霜名下的押注處,聲音清脆:“我押柳霜,一千靈石!”
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這小姑娘怕不是瘋了吧?結丹中期打中期巔峰,這錢扔水裡都還能響一聲呢!”
“我看她是來送靈石的,真是人傻錢多!”
青衣女修卻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隻是靜靜地望著鬥法台上那抹素色的身影,眼神複雜難辨。
柳霜在台上將台下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但指尖的寒氣卻凝得更穩了。她知道,這場比試不僅關乎自己的尊嚴,更關乎她與景雲的未來。
景雲看著鬥法台上屏氣凝神的柳霜,又看了看周圍幾乎一邊倒押櫻落勝的修士,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從儲物袋裡摸出兩千靈石,重重地放在了柳霜名下的押注處,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四周:“我押柳霜。”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更大的嘩然。
有人打趣道:“兄弟,這又是何苦呢?明擺著櫻仙子更有勝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