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二傀在山巔的商業街逛了許久,最後走到一處視野開闊的懸崖邊。憑欄遠眺,幾座巨大的礦山在陽光下泛著不同色澤的光暈——藍色的靈動飄逸,紫色的深邃沉穩,紅色的熾烈奪目,三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氣勢恢宏的壯麗畫卷。
砂女趴在冰涼的欄杆上,望著那綿延萬裡的紅色礦山,忍不住咋舌道:“實在是太大了!光是這一座山的紅靈石,怕是夠尋常修士修煉十幾輩子了吧?”
她忽然眼睛一亮,指向最遠處一座金光閃閃的山體,興奮地說:“你們看,那座像火山一樣的,應該就是產金靈石的金靈山吧?”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座山果然如同一座巨型火山般矗立在天地間,通體金黃,長達萬裡。千丈高的山巔之上縈繞著淡淡的金霧,遠遠望去,真如一頭蟄伏的金色巨獸,散發著磅礴而威嚴的氣息。
“不愧是大明疆域,這底蘊也太深厚了。”景雲由衷地感歎道,心中對這片土地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旁邊一位背著沉重礦簍的老修士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放下礦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搭話:“看幾位麵生得很,是剛到鎮寰城的吧?”
景雲點了點頭,客氣地說:“正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規模的礦脈,有些震撼。”
老修士往嘴裡塞了一顆鮮紅的靈果,嚼了幾口,歎了口氣道:“你們隻知其大,不知其重啊。這幾座礦山,萬年來日夜不停地開采,可不是單單為了城裡修士的消耗。”
“哦?那是為何?”景雲心中一動,連忙追問。
老修士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神秘地說:“為了前線!你們怕是不知道,這大明疆域表麵上看著安穩,實則四麵受敵,危機四伏。內陸的深山裡有無數妖獸肆虐,時常衝出山脈掠殺村鎮,殘害百姓;東邊的海域更是可怕,海獸族群無窮無儘,每年都要掀起幾次巨大的海嘯,攻伐沿海的城池。”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金靈山,語氣凝重地說:“這些開采出來的靈石,一多半都是‘餉靈’,專門供給前線的修士軍隊修煉、布陣,以及打造防禦工事。你們以為那些能橫跨千裡的戰艦是靠什麼驅動的?靠的就是金靈石催動核心;邊境的護城大陣,若是沒有紅靈石持續供能,早就被那些凶殘的妖獸攻破了。”
景雲心頭一震,看向那幾座巍峨巨山的眼神頓時變了。原來這看似普通的礦脈,竟然是人族對抗異族妖獸的根基所在,每一塊靈石都承載著沉甸甸的責任。
老修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所以啊,這礦脈裡的每一塊靈石,都連著千萬修士的性命。咱們在這裡看著壯觀,可前線的將士們,卻是拿命在守護著這份‘家底’呢。”
山風吹過,帶著礦脈特有的土腥氣和淡淡的靈氣。景雲望著連綿不絕的山體,沉默了片刻,對砂女和兩個傀儡道:“看來這鎮寰城,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老修士朝著不遠處的山坳處一指,說道:“你們看那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數千名身著統一銀色甲胄的修士正整齊地列隊站在一個巨大的礦洞外。他們個個氣息沉凝,眼神銳利,竟然全都是煉虛境的修為。每個人手中都托著一個靈寶級彆的儲物袋,袋口敞開著,礦工們正將剛從礦洞裡開采出來的亮晶晶的靈石源源不斷地往裡裝。
“這些靈寶儲物袋看著挺大,其實裝不了多少金靈石。”老修士解釋道,“金靈石的靈力太過強烈霸道,尋常的儲物袋根本承受不住,就算是靈寶級彆的,頂多裝個一千斤就得換一個,非常麻煩。”
正說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嗡鳴之聲。天空中的雲層被強行破開,十艘長達千丈的巨型戰艦緩緩駛來。艦身全部覆蓋著厚重的玄鐵,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船頭雕刻著猙獰可怖的獸首,正是大名鼎鼎的“瀚海戰艦”。
“是瀚海戰艦!”砂女驚呼出聲,前些日子在城內上空雖然見過類似的艦影,卻遠沒有這般近距離觀察來得震撼。
鐵壁也仰頭望著天空中的巨艦,金屬眼球中清晰地映出巨艦的影子,忍不住喃喃道:“竟有這般龐大的器物……這就是戰艦?比我想象中要驚人百倍。”玲瓏更是瞪大了眼睛,小手緊緊抓著砂女的衣袖,顯然被這前所未有的陣仗給驚到了。
隻見十艘戰艦穩穩地懸停在礦脈上空,巨大的艙門緩緩打開。列隊的修士們立刻操控著手中的靈寶儲物袋,將裡麵的金靈石精準地送入戰艦的艙內。老修士指著最中間那艘體型最大、最為威嚴的戰艦,說道:“看到沒?那艘旗艦的艦頭上,站著的就是這次的押運使——一位大乘期的將帥!”
眾人凝神望去,果然看見艦頭之上矗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雖然隔著遙遠的距離,但依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碾壓天地的強大氣勢。他的衣袍在高空的罡風中獵獵作響,僅僅是站在那裡,便讓周圍的靈氣都為之凝滯,不敢輕易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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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靈石關係著前線的命脈,至關重要,必須由大乘期的強者親自押運。否則,在路上若是被強大的妖獸或海獸截胡,後果不堪設想。”老修士感慨道,“每一次押運都如臨大敵,這些戰艦不僅要運送靈石,還要時刻防備著沿途的各種凶險。”
十艘戰艦裝滿靈石後,嗡鳴聲愈發響亮,緩緩調轉方向,朝著城東的方向飛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際線儘頭。山巔之上,景雲望著戰艦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老修士也望著戰艦消失的方向,重重地歎了口氣,語氣中充滿了疲憊:“不太平啊……如今的大明疆域,就像被無數妖獸圍在了一個籠子裡。陸地上有山精野怪嘯聚山林,動不動就衝出山脈屠戮村鎮,搶奪資源;海域裡就更彆提了,那些海獸成百上千地結成群落,每年都要掀翻幾十座沿海的城池,死傷無數。”
他佝僂著背,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和滄桑:“人族與妖族鬥了千萬年,多少英雄好漢提著刀去了前線就再也沒有回來,多少尋常百姓在殘酷的獸潮裡丟了性命……或許,這就是命吧。人族太強,占據了太多靈氣充沛的寶地,總得有對手來爭一繁衍迅速;妖族也能化形,同樣可以繁衍後代。人族懂得煉器、煉藥、布陣;妖族也有天生的強大神通,肉身強悍。或許是大道設下了禁製,把四塊大陸分隔開來,每一處都有自己的劫難和挑戰,誰也彆想獨善其身。”
景雲靜靜地聽著,緊緊地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沉聲道:“晚輩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斬儘天下妖祟,守護這大陸的安穩與和平。”
老修士猛地轉頭看向他,渾濁的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精光,隨即朗聲大笑起來:“好!好一個護大陸安危!年輕人,我欣賞你這份心氣和魄力!”
他從懷裡摸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封麵上用古體字寫著玄鋼決三個大字。他將小冊子遞向景雲,說道:“我看你是個體修,這本煉體神通或許對你能有些用處。肉體成鋼,意誌如鐵,方能在萬軍叢中屹立不倒,在妖獸環伺中殺出一條血路。拿去吧。”
景雲愣住了,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小冊子。入手的瞬間,隻覺得一陣溫潤而精純的靈力順著指尖傳入體內,封麵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一般,隱隱有金鐵交鳴之聲在耳邊響起。“前輩,這太貴重了……晚輩不能收。”
“拿著便是,有緣之物,當贈有緣之人。”老修士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中多了幾分深邃。
景雲正想再次道謝,抬頭卻發現眼前空空如也——剛才還站在身邊的老修士,竟然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砂女和兩個傀儡,砂女也是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剛才……老修士還在啊?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他什麼時候走的?”鐵壁和玲瓏也同樣搖了搖頭,他們的靈源感知裡,竟然沒有留下絲毫老修士存在過的痕跡。
景雲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玄鋼決的手微微顫抖起來。能在他和煉虛境傀儡的雙重感知下悄無聲息地消失,甚至連大乘期修士應有的氣息都能完美收斂,不露分毫……那個看似普通的老修士,至少是大乘巔峰的境界,甚至可能是傳說中的渡劫期大能!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小冊子,封麵上的玄鋼二字仿佛帶著千鈞之力,沉甸甸的。剛才那個背著礦簍、衣著樸素的老礦工,竟然是一位隱世不出的頂尖強者?
山風吹過崖邊,帶著幾分涼意。懸崖上隻剩下景雲四人,以及那本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玄鋼決。景雲深吸一口氣,將小冊子鄭重地收入儲物袋中,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這鎮寰城,藏龍臥虎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看來接下來的日子,必須更加謹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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