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陽光剛灑滿文明台的每一個角落,第七賽區的半晉級賽便已正式拉開帷幕。當裁判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念出"流螢對陣空翔書院仁浚"時,看台上頓時響起一陣期待的騷動和議論聲——仁浚雖然隻是元嬰中期的修為,卻以一手精妙絕倫的圍棋盤陣而聞名乾元城。據說他曾憑借此陣,硬生生困住過三位元嬰後期的修士,實力深不可測。
仁浚緩步從參賽修士中走了出來,他身著一身潔白的素色道袍,手中托著一副晶瑩剔透的玉色圍棋盤。盤中的黑白二子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棋盤上方靜靜懸浮,散發著溫潤而純粹的靈光。他對著流螢微微拱手,語氣平和卻難掩內心的自信:"流螢道友,久仰你的體修威名。今日,便讓貧道用這盤小小的圍棋,向道友討教一二。"
流螢微微點頭,藏在袖中的荊金紫爪悄然出鞘,泛著冷冽的寒光:"請。"
"得罪了。"仁浚輕喝一聲,將手中的圍棋盤猛地往空中一拋。那玉盤在空中瞬間擴大至數十丈大小,盤中的黑白二子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出,在賽場中布下一道道複雜交錯的靈光軌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棋陣。"文字天言·印!"一個金色的"印"字憑空浮現,化作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如同山嶽般籠罩下來,試圖限製流螢的動作。
流螢腳下輕輕一點地麵,瞬疾閃功法瞬間展開,身形如鬼魅般在錯綜複雜的棋陣中快速穿梭,躲避著那些不斷襲來的黑白棋子。同時,神煉小成的元神也全力運轉起來,仔細感應著棋陣中每一絲靈力的流動和變化——她牢牢記得師尊景雲的話,任何陣法,無論看似多麼完美,都必然存在著破綻。
"空!飛!"仁浚指尖連續微動,口中再次爆喝,又兩道金色大字從他手中飛出。"空"字在空中化作一片虛無的氣場,讓棋陣中的靈力變得縹緲不定,難以捕捉;而"飛"字則化作一股強勁的推力,讓那些黑白棋子的速度陡然加快,如暴雨般密集地射向流螢,棋子身上還凝聚著鋒利無比的氣刃,足以輕易切割金石。
"鐺鐺鐺!"流螢來不及多想,立刻祭出黃沙盾擋在身前。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那些看似普通的黑白棋子竟能穿透沙牆的防禦,繼續直逼她的麵門!她心中一驚,連忙運轉金剛不壞功,將肉身防禦提升到極致,硬生生扛住了幾枚棋子的攻擊。月風甲上頓時火星四濺,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好一個圍棋盤陣!"看台上的鐵壁看得直咋舌,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這棋子還能穿透盾牌?小師妹小心啊!"
景雲眉頭微微蹙起,目光緊緊鎖定著賽場——這仁浚的棋陣確實精妙絕倫,"空"字能虛化防禦,"飛"字能加速攻擊,再配合"印"字的壓製,三者相輔相成,難怪能困住元嬰後期的修士。
流螢在棋陣中左衝右突,身上已經添了數道深淺不一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她的黑衣,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堅定——借著一次次與棋子的碰撞,她終於捕捉到了棋陣運轉的規律:那些黑白二子每圍繞棋陣中心運轉七圈,東南角的靈力節點便會出現一絲微不可查的凝滯!
"找到了!就是這裡!"流螢心中一喜,突然不再閃避那些襲來的棋子,反而迎著密密麻麻的棋子衝了上去。朱雀訣全力爆發,右拳上燃起熊熊的赤紅業火,帶著灼熱的溫度和磅礴的力量,竟硬生生砸碎了三枚飛馳而來的白棋!
仁浚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流螢會如此悍勇,他立刻急喝:"困!"巨大的棋陣瞬間向內收緊,無數黑白棋子在流螢周圍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巨大囚籠,將她牢牢困在中央。
"就是現在!"流螢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退反進,左掌迅速凝聚全身的靈力與肉身之力,遮天掌的威力在此刻完全爆發。一隻十丈大小的巨大掌印凝聚而成,掌印上還附著著一層淡淡的朱雀業火,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般,狠狠轟向棋陣的東南角!
"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後,棋陣東南角的靈力瞬間紊亂不堪,那些原本運轉自如的黑白棋子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散落一地。整個巨大的圍棋盤陣劇烈搖晃起來,"哢嚓"一聲脆響,玉盤上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靈光瞬間黯淡下去。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仁浚失聲驚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夠僅憑肉身的力量,就破掉他引以為傲的圍棋盤陣!
流螢哪肯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身形一閃便衝出了棋陣的缺口,荊金紫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銳聲,直抓向仁浚手中的玉色圍棋盤。仁浚慌忙回防,卻已來不及,被流螢另一掌重重拍在胸口。他頓時噴出一大口鮮血,手中的圍棋盤也脫手飛出,落在地上,徹底失去了靈光。
"第七賽區半晉級賽,流螢勝!"裁判的聲音適時響起。
全場先是陷入了片刻的死寂,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和掌聲!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體修少女,竟能以力破巧,硬生生砸穿了號稱"不破"的圍棋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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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打得漂亮!"看台上,景雲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光芒,緩緩開口道,"懂得用腦子打架,才算真正入門了。"
鐵壁興奮地跳了起來,巨大的玄鐵拳頭捶得身前的看台砰砰作響:"我就知道小師妹一定能行!這一拳真是夠勁!估計比主人當年破陣還要帥!"
流螢拄著膝蓋,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和玉盤碎片,嘴角露出了一抹疲憊卻無比堅定的笑容。她抬手擦掉臉上的血跡,朝著景雲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師尊,我做到了,我不僅用了力量,更用了腦子。
第七賽區的陽光格外刺眼,映照在那道滿身傷痕卻依舊挺拔的黑衣身影上,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體修之路,從來都不隻有蠻力,更有破開一切虛妄的智慧與勇氣。
第二天的賽程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落下了帷幕。經過兩天的激烈激戰,原本參賽的一千萬元嬰修士已經銳減至五百萬。賽場邊緣的巨大光幕上,最新的晉級名單正在一行一行地刷新著,每一個名字的背後,都浸透著修士們的汗水、鮮血,以及靈力碰撞時那震耳欲聾的轟鳴。
落花琴依舊保持著勢不可擋的姿態,她的文字天言配合那方神秘的書中世界,每場對決都以絕對的碾壓之勢取勝。粉色的裙擺在硝煙彌漫的賽場中飄動的身影,成為了第一賽區最耀眼、最令人敬畏的風景。
而流螢則繼續沿著自己的道路前進,以拳破萬法,用肉身硬撼各種各樣的靈寶與功法。每一場勝利都伴隨著石破天驚的巨響,讓"體修"這兩個字在乾元城變得越發響亮,也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重新認識這個被視為"旁門左道"的修行之路。
景雲帶著流螢與鐵壁在各個賽區之間閒逛,觀察著其他選手的實力。剛走到第三賽區的看台附近,便被一陣尖銳的破空銳嘯吸引了注意力。隻見賽場中央,一個身著青衫的年輕修士手持一杆長槍,槍尖斜指地麵,姿態挺拔如鬆。他對麵的修士已經癱倒在地,顯然是被他一招製勝!那槍法霸道淩厲,帶著一往無前的悍勇之氣,絕非儒修的路數,分明是一位純粹的槍修。
"元嬰中期的修為,槍法竟然已經達到了這般火候。"景雲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輕聲說道,"此人或許會是這次論道中的一匹黑馬。"
流螢望著那道收槍而立的青衫身影,緊緊握住了拳頭,眼神中充滿了鬥誌:"不管我的對手是誰,我都會打敗他們,不會讓師尊失望的。"
景雲輕輕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修行之路漫長而遙遠,一場乾元論道而已,重在參與和曆練。用你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去應對就好,結果並不重要。"
"嗯!"流螢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戰意卻絲毫未減。
鐵壁在一旁甕聲甕氣地大笑起來:"就是!贏了固然最好,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再打回來就是了,咱們體修最不怕的就是重來!"
夕陽西下,為宏偉的文明台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紅色。五百萬晉級的修士們正抓緊最後的時間調息恢複,準備迎接第三天更加激烈的激戰。誰也不知道,這場百年一度的盛會還會爆出多少冷門,又會有多少像那青衫槍修一樣的黑馬,在明日的陽光下,亮出他們藏鋒已久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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