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茶香嫋嫋,氤氳的水汽模糊了窗紙上的竹影。流螢動作嫻熟地為拳霸幾人奉上剛沏好的靈茶,茶盞中碧綠的茶葉舒展沉浮,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她剛在一旁落座,便聽景雲開門見山,語氣平靜卻直指核心:“拳霸道友,恐怕今日前來,不止是切磋那麼簡單吧?”
拳霸哈哈一笑,黝黑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隨即轉為懇切:“果然瞞不過景院長的火眼金睛。實不相瞞,我等此次前來,是受劈山宗宗主所托,誠心請您前往瀚瀾城,擔任我宗的總教官,專門培養能在前線斬殺妖獸的後輩體修。”
“師尊!”流螢猛地抬起頭,語氣急切,“景雲書院才剛剛成立兩年,正是打根基、招兵買馬的時候,您若是走了,書院怎麼辦?”
景雲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目光依舊落在拳霸身上,語氣淡然地問道:“總教官?為何偏偏是我?瀚瀾城與滄溟城作為對抗妖獸的前線主城,合體期的體修應當不在少數吧,為何不找他們?”
拳霸放下手中的茶盞,神色瞬間凝重起來,語氣也低沉了幾分:“景院長有所不知,我們駐守的第八海域戰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邊的妖帝與人族的渡劫期大能曾有過約定,戰場內的妖獸修為不得超過十八階,對應的便是人族的煉虛巔峰境界。若是高階修士擅自出手,打破了這個平衡,將會引發兩族更大規模的衝突,甚至可能導致全麵戰爭。”
“妖帝?”景雲的指尖微微一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十八階的妖獸已經堪比煉虛巔峰的修士,那能與渡劫期大能平起平坐的妖帝,豈不是至少有二十六階的修為?這等存在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正是。”拳霸沉重地點了點頭,“所以,第八戰場目前最缺的,並非合體期或大乘期的頂尖戰力,而是能教導出一批又一批頂尖煉虛體修的教官。”他說著,看向一旁的流螢,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讚歎,“而景院長您,不僅自身實力遠超同階,教出的流螢道友,年紀輕輕便擁有化神期的戰力,在同階體修中幾乎無敵手——這正是我們劈山宗,乃至整個第八戰場最需要的人才。”
流螢被誇得臉頰微微一紅,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可書院的弟子大多剛入門不久,根基未穩,他們離不開師尊的指點……”
“我明白你的顧慮。”拳霸並未強求,隻是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景院長,您若實在有難處,不妨先考慮一下。第六戰場的體修子弟,大多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在前線廝殺時,連一套像樣的功法都沒學全,每次出戰,都要折損大半人手……”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痛惜,“我們這些老家夥已經快撐不住了,真的急需像您這樣的體修宗師,給他們指一條活路。”
議事廳內陷入了沉默,隻剩下茶水蒸騰的細微聲響。景雲望著窗外景雲書院的方向,演武場上弟子們揮拳踢腿的呐喊聲隱約傳來,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與鬥誌。
兩年的時光,這座書院已經從一個空殼,變成了培養體修人才的熔爐。可他也清楚,瀚瀾城的戰場,才是體修真正應該奔赴的地方。
“為何非我不可?”他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尋。
拳霸挺直了脊梁,目光堅定地說道:“因為您的體術,是真正為實戰而生的。劈山宗上下經過反複商議,一致認為,隻有您才能擔當此重任。”
景雲沉吟了良久,緩緩開口:“景雲書院剛剛起步,確實離不開人。這樣吧——給我十年時間。十年後,我若能突破煉虛巔峰境界,便親自去瀚瀾城走一趟,擔任你們的總教官。”
拳霸眼中瞬間爆發出熾熱的光芒,激動地問道:“景院長此言當真?您可不能反悔啊!”
“體修之人,從不說虛言。”景雲端起麵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十年內,若是你們劈山宗有需要,隨時可以派人來書院學習,我會讓流螢和鐵壁多指點他們一二。”
“多謝景院長!多謝景院長!”拳霸激動得猛地站起身,對著景雲深深鞠了一躬,“有您這句話,我等就算是回去,也能給宗門的子弟們一個交代了!”其餘四位劈山宗的體修也紛紛起身行禮,臉上滿是激動與感激。
流螢看著自家師尊,心中忽然明白了——他從未忘記那些在前線浴血奮戰、需要守護的人們。景雲書院是他的根基,而瀚瀾城的戰場,才是他最終想要奔赴的地方。
拳霸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古籍的封麵上,“千刃斬”三個大字筆力遒勁,蒼勁有力,字裡行間仿佛帶著一股劈山斷海的淩厲之氣,讓人望而生畏。他雙手捧著這本古籍,小心翼翼地遞到景雲麵前,語氣恭敬地說道:“景院長,這是我劈山宗的鎮派功法千刃斬,也是我們宗門最強的體修術法。”
景雲的目光落在古籍上,能清晰地感覺到書頁之間流轉的強悍靈力波動,這功法顯然不是凡品,而是有著悠久曆史和深厚底蘊的頂尖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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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術最擅長凝聚氣勁於手掌之上,可將手刀練得堪比頂級靈寶,鋒利無比。”拳霸詳細解釋道,“初成之時便能斬斷玄鐵,小成可劈開百丈山嶽,若是能練至大成,揮手之間便能斷海裂空,甚至能將整條手臂凝聚成實質的刀身,威力霸道無比。”他頓了頓,語氣更加誠懇,“這是劈山宗的一點心意,無關乎招攬,隻是想讓這門強大的功法,在真正懂得它的人手中發光發熱。景院長若能將其完善,也是千刃斬的幸事。”
流螢在一旁聽得咋舌不已。她曾聽說過,劈山宗將千刃斬視為宗門命脈,從不外傳,即便是核心弟子,也需要經過重重考驗才能接觸到。今日拳霸竟肯將這等至寶拿出來,足見他們的誠意之深。
景雲的指尖輕輕撫過古籍的封麵,能清晰地感受到功法中蘊含的戰技精髓——這確實是一門為實戰量身打造的術法,與他自己的破界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講究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擊潰敵人。他抬眼看向拳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劈山宗為了今日之事,倒是早有準備啊。”
拳霸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瞞院長,我們來之前就想過,哪怕您最終不願去瀚瀾城,這功法也該送給您。體修之路本就艱難無比,好的功法就應該讓更多人受益,總比在宗門的藏書閣裡蒙塵要好得多。”見景雲依舊有些猶豫,他又補充道,“景院長,不管您十年後是否真的會去瀚瀾城,這功法您都一定要收下。我劈山宗做事,從不後悔。”
景雲看著拳霸眼中的坦蕩與真誠,又想起那些在瀚瀾城前線浴血奮戰、生死未卜的體修子弟,心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他終是伸出手,接過了那本泛黃的古籍。入手微沉,書頁之間仿佛傳來千軍萬馬的嘶鳴與兵刃碰撞的脆響,那是無數代劈山宗弟子用血汗與生命澆灌出的戰技印記。
“好,這功法我收下了。”他將古籍收入儲物袋中,語氣鄭重地說道,“我再應你一次,十年後,若是我能成功突破煉虛巔峰,必定會去瀚瀾城赴約。到時候,或許能將這千刃斬與我的體術結合起來,創出一套更適合戰場實戰的技法。”
拳霸聞言大喜過望,再次起身對著景雲深深鞠了一躬:“多謝景院長!有您這句話,我等回去也能給宗門的宗主與弟子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了!”
“既然事情已經談妥,我等便不再多叨擾了。”拳霸拱手道彆,“瀚瀾城那邊戰事吃緊,還需要我們回去坐鎮,這就先行告辭。十年後,我劈山宗上下,定掃榻相迎,恭請景院長蒞臨!”
景雲微微點頭,語氣平淡卻真誠:“一路保重。”
流螢主動提出送幾人到書院門口。拳霸走之前,又回頭對著流螢叮囑道:“流螢道友,回去後一定要多勸勸景院長,這十年裡,可得讓他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突破啊!”惹得流螢忍不住笑了起來,連連點頭答應。
看著拳霸五人化作五道流光消失在遙遠的天際,流螢才轉身回到議事廳。此時,景雲正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翻開那本千刃斬仔細研讀。陽光透過窗紙,溫柔地落在泛黃的書頁上,照亮了上麵密密麻麻的紅色批注,那是曆代劈山宗強者留下的寶貴修煉心得。
“師尊,這千刃斬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流螢好奇地湊了過去,小聲問道。
景雲的指尖點在其中一頁的文字上,語氣帶著幾分讚賞:“你看這裡,‘氣勁凝於掌緣,需以精血養之,方得千刃不絕’,這與我蒼龍體中以精血淬煉肉身的法門,倒是能相互印證,取長補短。”他合上書,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興趣,“沒想到劈山宗能在瀚瀾城立足這麼多年,果然有幾分真本事和底蘊。”
鐵壁也湊了過來,甕聲甕氣地問道:“主人,這千刃斬要是練好了,能比你的破界拳還厲害嗎?”
“各有千秋吧。”景雲淡淡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慨,“戰場之上,能斬殺敵人的,就是好功法。”他想起以前韓莉曾說過,破界拳練至巔峰境界時,一拳可打穿千裡山脈,當時他還震撼不已。但是,那也要等到他修煉到大乘期,才能真正領悟其中的精髓。
議事廳外,演武場上的呐喊聲再次響起,充滿了激情與鬥誌。十年之約,如同一顆種子,悄然落在了景雲的心中。他知道,這十年時間,他不僅要努力突破當前的境界,更要將景雲書院打造成真正堅不可摧的熔爐。
讓這裡走出的每一個體修,都能在未來的戰場上,多一分活下去的底氣和實力。而那本千刃斬,或許就是連接景雲書院與瀚瀾城戰場的第一道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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