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扛著鎮雷銃走上前:“早說你們倆半斤八兩,偏要較這個勁。”
韓葉點頭:“景凝長老的劍域攻守一體,柳寒長老的冰係法術變化多端,確實難分高下。”
斬天涯望著台上的姐妹花,感慨道:“淩雲宗有這樣兩位長老,何愁不興?”
夕陽西下,將擂台染成金紅兩色。景凝與柳寒並肩走下台,劍氣與寒氣漸漸交融,在身後拖出長長的光影。
護山大陣的光芒在暮色中亮起,將淩雲宗的輪廓勾勒得愈發清晰。景雲望著那兩道年輕的身影,與柳霜相視一笑。
擂台上,程龍與呂空相對而立,兩人都是一身洗得發白的宗門長老服,眉宇間帶著幾分熟稔的笑意。台下不少淩雲宗的老弟子看得眼眶發熱,這兩位可是看著淩雲宗成長的老牌長老,一守就是五百年。
“師兄,還記得三百年前那次宗門小比不?你用霧隱紗把我困在丹房三天,最後還是老宗主放我出來的。”呂空活動著手腕,玄水鎮嶽鼎在他掌心滴溜溜轉著,帶出一圈圈水紋,鼎身“嗡嗡”作響,竟隱隱有龍吟透出。
程龍笑著摸出流雲鼎,鼎底騰起三寸丹火,火舌“劈啪”跳動,將他的半邊臉映得通紅:“那回是誰偷喝了我剛煉好的凝神露?若不是看在師兄弟份上,我早把你扔到後山寒潭裡,讓你跟那些冰蛟一起冬眠了。”他指尖一彈,丹火驟然暴漲,化作一條小火龍繞著鼎身盤旋,引得台下一陣驚呼。
“今日可得好好算算這筆賬。”呂空腳下輕輕一點,沉淵步催動,足底泛起水幕,身形如水流般滑出,濁浪崩山拳帶著土黃色的浪濤轟來,拳風裡裹著細碎的岩屑,砸在擂台上“砰砰”作響,竟將堅硬的青石板砸出一個個小坑。那浪濤越聚越大,宛如一座小山般壓向程龍,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滋滋”的撕裂聲。
程龍不退反進,踏雲步踏出一片淡雲,身形在雲間飄忽不定,側身避開拳鋒的同時,翻雲掌推出厚重雲團。“砰”的一聲,雲團與浪濤撞在一處,水汽蒸騰間,白霧彌漫了半個擂台。程龍借著反衝之力,身形如箭般掠到呂空身側,雲紋劍“嗆啷”一聲出鞘,化作一道流雲刺出,劍風悄無聲息,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直逼呂空後心。
“還是這麼喜歡偷襲。”呂空早有防備,沉水龍紋盾瞬間擋在身前,盾麵龍紋亮起,水流順著盾沿漫出,形成一道水牆。“叮”的一聲脆響,雲紋劍刺在水牆上,劍氣被卸去大半,劍身上的雲紋也黯淡了幾分。他左手捏訣,口中低喝:“地脈水刺!”地麵突然震動起來,數十根裹著高壓水流的水刺從程龍腳下鑽出,刺尖閃著寒光,眼看著就要刺穿他的雲靴。
“來得巧!”程龍足尖一點,聚雲術引動周圍靈氣,腳下生出大片雲霧,身形借著雲氣一飄,險之又險地避開水刺。那些水刺擦著他的腳踝飛過,紮在擂台上,竟將石板刺出一個個深洞。同時,他指尖彈出霧鎖千絲,細密的雲霧絲如蛛網般罩向呂空,“師弟,嘗嘗我這新練的霧鎖千絲,比當年的霧隱紗厲害多了!”
呂空手腕翻轉,玄水鎮嶽鼎噴出渾元重水,那重水漆黑如墨,落地瞬間就將青石板砸出裂痕,化作千斤土岩擋住雲霧絲。趁著這個間隙,他已借著沉淵步潛入土中,擂台表麵的石板竟如水麵般泛起漣漪,將他的身形完全掩蓋。下一秒,程龍腳下的地麵突然炸開,碎石飛濺,呂空從土中衝出,洪濤碾磨掌的水渦裹著土塊旋轉而來,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那水渦越轉越快,竟形成了一個小型龍卷風,將周圍的雲霧都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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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藏得夠深!”程龍祭出霧隱紗,漫天濃霧瞬間彌漫開來,將整個擂台都籠罩其中,無數個程龍的虛影在霧中閃動,每個虛影都手持雲紋劍,做出攻擊姿態。他口中低喝:“雲爆拳!”拳頭攥緊,真氣在霧中炸開,“轟隆”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擂台都在搖晃,水渦也隨之搖晃不定,“師弟,有本事就從霧裡把我找出來!”
霧中傳來呂空的笑聲:“師兄的霧隱紗還是老樣子,可惜我早有準備。”話音剛落,他雙手結印,口中念道:“水土相生訣!”濃霧中突然滲出粘稠的淤泥,那些淤泥如活物般蠕動,將程龍的虛影一一黏住,動彈不得。緊接著,地脈水刺從四麵八方鑽出,在霧中織成一張大網——呂空竟借著土係感應,精準鎖定了程龍的真氣波動,那些水刺帶著“嗖嗖”的破空聲,朝著程龍的藏身之處射去。
“壞了!”程龍暗道一聲,不敢有絲毫大意,丹火流星驟然爆發,他將流雲鼎中的丹火儘數引出,丹火裹著雲霧化作數十道流星,“咻咻”地撞向水刺網。同時,他已踩著踏雲步,拚儘全力衝向霧外。可剛衝出濃霧邊緣,就見呂空站在擂台角落,手中凝聚出一枚尺許長的地脈水梭,那水梭通體晶瑩,泛著水光,被他猛地擲出,水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嗚嗚”的風聲,精準地射向程龍的肩頭。
“師弟下手挺狠!”程龍無奈,隻能倉促間凝聚出流雲盾。“鐺”的一聲巨響,雲盾與水梭碰撞在一起,程龍隻覺一股鑽心的力道傳來,手臂瞬間發麻,雲盾應聲潰散成漫天雲氣。那水梭去勢不減,擦著他的肩頭飛過,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長老服。
呂空收招時,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承讓了師兄,你的丹火流星威力又漲了,剛才差點就燒穿了我的沉水龍紋盾。”他說著,摸出一枚療傷丹遞了過去,臉上帶著幾分關切。
程龍捂著肩頭,接過療傷丹吞了下去,笑罵道:“你那渾元重水也沒少砸我的流雲鼎,鼎身都被你砸出好幾個凹痕了!”他低頭看了看肩頭的傷口,那傷口正在丹藥的作用下緩緩愈合,“不過說真的,你這水土雙係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了,剛才那招淤泥困敵加地脈水網,差點就讓我栽了跟頭。”
台下的老弟子們早已紅了眼眶,新弟子們則看得熱血沸騰,紛紛議論起來。
“原來程龍長老不止煉丹厲害!這雲爆拳和丹火流星也太猛了吧!”一個年輕弟子激動地喊道,眼中滿是崇拜。
“呂空長老的水土雙係配合才叫絕呢!既能在土裡藏,又能在水裡攻,根本防不勝防!”另一個弟子附和道,手裡還緊緊攥著拳頭。
“師兄弟對決就是不一樣,打得這麼激烈卻不傷和氣,這才是我們淩雲宗的風氣!”一位老弟子感慨道,想起了當年和師兄弟一起修煉的日子。
景雲望著台上相視而笑的兩人,對身邊的柳霜輕聲道:“這兩個老家夥,表麵上看修為好像沒精進多少,沒想到配合倒是越來越默契了,剛才那幾招連招,換做一般的煉虛初期修士都未必能接得住。”
柳霜點了點頭,眼中帶著幾分欣慰:“他們跟著宗門熬了這麼多年,心性早就磨得沉穩了,隻是以前宗門資源有限,限製了他們的發展。如今淩雲宗成了安瀾城第一大宗,資源充足,是時候讓他們突破瓶頸了。”
“等日後我們離開安瀾城,去更廣闊的世界闖蕩,”景雲的聲音壓低了些,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得把他們徹底培養起來,至少要有獨當一麵的宗主級戰力才行,不然宗門的根基還是不穩。”
柳霜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放心吧,他們本就有這個底子,隻是缺一個契機。隻要我們給他們找些適合的天材地寶,再輔以合適的功法,突破煉虛中期甚至後期都不是難事。”
此時,程龍與呂空已走下擂台,程龍被一個弟子攙扶著,準備去療傷殿處理傷口。呂空跟在後麵,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回去我就把剛煉好的固元丹給你送來,那可是用千年雪蓮和紫河車煉的,療傷效果比你剛才吃的那枚好多了……”
“少來這套,上次你給我的清心丹裡摻了黃連,苦得我三天都沒胃口!”程龍翻了個白眼,語氣裡卻沒有絲毫怒意。
“那不是為了讓你提神醒腦,專心煉丹嗎……”呂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兩人的拌嘴聲漸漸遠去,台下的弟子們還在熱烈地討論著剛才的對決,不少人望著程龍與呂空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原來強大的力量,從來都離不開並肩作戰的情誼和默默的堅守。
流螢扛著她的鎮雷銃走了過來,甕聲甕氣地說:“這倆老頭,看著不起眼,打起架來比咱們還猛,剛才那水渦和丹火撞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以為擂台要塌了呢。”
韓葉笑著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敬佩:“他們的招式裡,藏著淩雲宗最老的根,那是幾百年的情誼和默契沉澱下來的,不是我們能比的。”
景凝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輕聲道:“等我們也成了白發蒼蒼的老長老,會不會也像他們這樣,在擂台上打一場,然後笑著去喝一壺?”
柳寒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會的,隻要淩雲宗還在,就一定會的。”
護山大陣的光芒漸漸亮起,柔和的光暈將整座淩雲宗籠罩其中,溫暖而寧靜。擂台上的戰鬥還在繼續,新的挑戰者已經上台,拳腳碰撞聲和兵器交擊聲不絕於耳,但程龍與呂空這場帶著煙火氣的對決,已悄然刻進了每個弟子的心裡,這就是淩雲宗,有熱血沸騰的戰鬥,有代代相傳的傳承,更有斬不斷的師兄弟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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