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內的石室裡,景雲猛地睜眼,眸中星軌與四象之光劇烈碰撞,隨即又強行歸於平靜。他捂住心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剛才那記破界拳·四象合雖轟碎了百裡外的巨山,卻也引來了第六境的副作用,星力反噬如無數細針穿刺心脈,疼得他幾乎蜷縮。
“果然……還是太急了。”
他調息半晌,才壓下翻湧的氣血。玄機星宿訣第六境“四象融合”已被他徹底掌握,丹田內的四象星核運轉時,青龍木風與朱雀業火能交融成焚天青焰,白虎金銳與玄武水寒可凝為裂冰金刃,威力較第五境翻了數倍。但代價也隨之而來,每次動用融合星力,經脈都像被烈火灼燒,體表浮現的血痕需靜養三日才能消退。
“六年了啊……”
景雲望著石室壁上的刻痕,那是他初到景曜城時留下的。六年間,從玄機星宿訣第一境到第六境,他的實力如坐火箭般飆升。
他握緊了碎嶽指虎,指節微微泛白,沉聲道:“是時候,尋找器靈了。”
他始終記著歐陽師尊的囑托,碎嶽指虎的器靈裂空獸尚未歸位,此物一日不圓滿,便算不得真正的通天靈寶。
裂空獸,隨拳天尊渡劫飛升時為護主而潰散,靈智寄於空間裂隙中,喜食空間晶石。卻始終找不到其蹤跡,如今功法初成,正是尋回器靈的最佳時機。
天機閣懸浮在景曜城上空,雲霧繚繞。景雲推開頂層閣樓的門時,元鶴正對著龜甲出神,見他進來,這位天機閣主撫須而笑:“我算到你今日會來。”
“閣主可知裂空獸下落?”景雲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元鶴指尖點了點龜甲上的裂紋:“此獸關乎空間大道,本是天機難測。你若問起,按規矩需繳百萬靈石。”他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但你是命運之人,這消息便送你了。”
景雲挑眉:“願聞其詳。”
“裂空獸在大明疆域的空間界壁處。”元鶴望著窗外的星辰,“那界壁是上古妖獸戰場殘留,空間裂隙密布,最合裂空獸棲息。如今界壁核心,在嵩嶽城。”
“空間界壁……嵩嶽城。”景雲重複了一遍,心中已有計較。他早聽聞嵩嶽城是靈脈彙聚之地,卻因空間界壁不穩定,少有修士敢深入,沒想到竟藏著裂空獸的蹤跡。
“那地方可不太平。”元鶴補充道,“界壁附近空間亂流頻發,還有上古妖獸殘魂盤踞。不過……”他話裡帶了點玩味,“靈脈之地,往往藏著機緣。或許你去了,會遇到些有趣的事。”
景雲起身告辭,黑衣在雲霧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謝閣主告知。”
“一路順風。”元鶴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指尖在龜甲上輕叩,“嵩嶽城的靈脈異動,與昆侖聖山的封印……倒是越來越近了。”
神機客棧的後院飄著淡淡的酒香,景初抱著個半滿的酒壇,粉裙裙擺沾了些草屑,正蹲在地上給白金虎喂靈果。太虛龜縮成巴掌大,在她腳邊慢慢爬著,玄火雀則停在她肩頭,時不時啄一口她手裡的酒壇邊緣。
“小小姑娘,該上船了。”鐵壁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他已縮小到六尺高,肩上扛著個巨大的行囊,裡麵塞滿了給景初備的零嘴和眾人的換洗衣物。
景初抬頭,把酒壇往腰間一塞,抱起白金虎就跑:“來啦鐵壁叔叔!”她跑過柳寒身邊時,被姐姐輕輕拽住了後領。
“慢點,彆摔著。”柳寒一襲冰紋長裙,周身寒氣讓路過的飛蟲都放慢了翅膀,她伸手替妹妹理了理歪掉的發釵,“酒壇封好,彆灑在船上。”
“知道啦姐姐。”景初吐了吐舌頭,乖乖係緊酒壇的布繩。
前廳裡,景雲正檢查著最後一批物資,柳霜站在他身邊,藍衣裙擺隨著穿堂風輕輕晃動。“夫君,嵩嶽城的空間界壁不穩定,我備了些穩固神魂的丹藥,你和孩子們都帶上。”她遞過一個玉瓶,指尖溫涼。
景雲接過玉瓶塞好,伸手攬住她的腰:“放心,有我在。”他低頭看了眼腕表,“流螢呢?讓她早點回來,彆在街市上耽擱。”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流螢爽朗的笑聲:“師尊我回來啦!”紫黑勁裝的少女扛著鎮雷銃衝進院子,肩上還掛著個紙包,“給小小師妹買的桂花靈糕,剛出爐的!”
景初眼睛一亮,從柳寒身後鑽出來:“流螢姐姐!”
流螢把紙包塞給她,衝景雲和柳霜拱了拱手:“師娘,師尊,都準備好了,隨時能走。”她拍了拍自己的儲物袋,“我也備了些療傷丹藥,有備無患。”
柳寒走到父母身邊,輕聲道:“爹爹,娘親,飛舟的隱匿陣我檢查過了,沒問題。”她周身寒氣稍稍收斂,“嵩嶽山多冰係靈脈,或許能找到適合我的修煉材料。”
“嗯,留意些,彆莽撞。”景雲點頭,又看向鐵壁,“鐵壁,船上的防禦陣交由你看管,若遇突發狀況,優先護著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