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奧多閣下,真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
宮廷總管艾德溫笑著對剛下車的青年道,“瓦爾加德將軍還好嗎?”
“啊,是艾德溫啊,看到你我可真是太高興。”西奧多從車上下來,伸伸懶腰,“如果你能把你虛偽的笑臉收起來或許能讓我覺得更親切呢。”
“西奧多閣下還是那麼愛說笑。”艾德溫笑容不減,對於那位南方之王沒有親自到場他早有預料,或許說,這種級彆的宴會能請到南方之王倒是見鬼了。
“西奧多閣下,我記得那位希諾斯閣下也會到緹婭城,他?”艾德溫見下車的隻有西奧多一人,不由問。
“他?說什麼調研緹婭城建築風格,關愛群眾生命安全去了。”西奧多聳聳肩,“放心艾德溫,他今晚肯定會到場,畢竟這是將軍的命令。”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艾德溫很好的維護住了他的禮儀,一邊邀請這位還穿著軍裝的青年進去。
周圍的賓客聽到兩人對話,對視一眼,開始期待起這個百花祭的夏夜晚宴了。
納圖拉宮相當雄偉,整個宮殿占地極大,為了方便客人,這次的晚宴被安排在側殿舉行,侍從們托著托盤來來去去,杯中酒液晶瑩,折射著明亮的燈光。身穿黑色小夜禮服的男孩、絲綢公主裙的女孩和他們的母親站在一起,輕聲交談。
晚宴已經準備就緒了,殿外中心放上了那一株名為“夏日火焰”的玫瑰,嬌豔似火,宛若鮮花之上的艾瑟蘭,微冷的空氣中彌漫著獨特的淡香,百花被安置在宴庭的周圍,花香彌漫,那是真正意義上的上百種花,顯然經過嚴選,花香四起卻不顯雜糅。
不遠處放著超過50米長宴會桌,燭台、水晶杯光芒閃耀,精美的瓷器與刻有艾瑟蘭字樣的銀器整齊擺放。
菜肴在鏡廳旁邊走廊裡裝盤,按順序依次擺放開胃菜、主菜、甜點等。
殿外下著暴雨,還有不少人正從雨幕中朝這裡緩緩走來,女孩們抱怨著壞天氣,囑咐下人小心彆弄濕她們的裙子。
龐大的殿內卻沒有絲毫影響,水晶吊燈傾瀉的光暈裡,燕尾服與綢緞長裙交織成流動的銀河。賓客們持著香檳杯的手指始終保持優雅弧度,舉手投足間,袖口的珍珠紐扣與腕表偶爾折射冷光,恍若星辰墜入人間。
銀質燭台在長桌上投下斑駁光影,將低聲交談的身影剪成一幅幅複古版畫。
那些此起彼伏的私語,裹挾著若有若無的雪鬆香與晚香玉氣息,在鎏金穹頂下盤旋,卻始終維持在聲量,如同被無形的指揮棒掌控著節奏。
外交官帶著著刻有家族紋章的袖扣行禮,王室王子公主們含笑著以同樣的禮節回應,所有人保持著半米的社交距離,姿態鬆弛卻暗藏秩序。當某句精妙的見解引發低笑,聲音也像被天鵝絨幕布過濾過,溫柔地漫過整個宴會廳。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麵,男人們端莊矜持,女人們平和高雅,貴夫人們穿著裸露肩臂的長裙,低聲的交談著,偶爾提醒晚輩不用做什麼失禮的事情。
米婭娜終於在宴會上找到了才結束與周圍人交談的蘇知沐,與她不同的是,這位粉發女孩對這種交際信手拈來,她明明大部分時間跟著她待著學院才是啊。
此時她們都已經換上了晚宴家族準備的禮服,先前的無措已經消失不見,仿佛那隻是一段無傷大雅的插曲。
蘇知沐看見她則是笑著朝她招了招手,米婭娜點點頭回應,但卻沒有過去,她身邊站著一位中年男性,跟蘇知沐不一樣的是,她需要跟在她的父親旁,而蘇知沐已經可以獨麵一方了,但這對米婭娜來說仍是殊榮,能站在這個宴會上已是她父親寵愛的象征了。
“聽說你和那位小姐在路上遇到點麻煩?”那位硬朗眉眼與米婭娜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淡然朝她開口。
“是的,父親。”米婭娜低頭。
“做的不錯,米婭娜。”
米婭娜微微有些詫異,這位嚴厲的父親可從來都是吝於褒獎的啊。
宮廷總管艾德溫輕敲香檳杯示意發言,人們都將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卻微微欠身,將位置讓給了身旁的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