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下,靈術的平衡被打斷,白煜手撐住腦袋,隻覺一陣頭疼。
周圍的火光也開始消散,歸於虛無。
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走上登神長階後白煜還從未遇到眼下這種情況,在如今自己的身體情況下,靈術的反噬更是被明顯的放大,以至於白煜感覺自己眼前出現重影。
那是......自己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這時趙辭的聲音已再次響起。
“可是,你乘坐的車隊傳來消息,你失蹤了,就在回到慶城後不久,直到現在,你站到了這裡。”
趙辭壓根不管白煜此時略帶痛苦的表情,隻是冷漠的開口。
“隻有這麼區區幾天,你是怎麼穿越如此距離到了這裡?”
“你知道你旁邊這個人是誰嗎?”
“我比你清楚!”白煜忍著痛獰笑道。
“不。”趙辭搖搖頭,“你不清楚。”
“你以為她是個什麼?”
“不懂世事的少女?”
“全知全能的神明?”
“不,祂都不是。”
維斯佩拉仍不做聲,眼中澄澈如鏡。
趙辭輕聲開口,到了最後語調卻是如千鈞般沉重。
“祂是......天災!”
天災!白煜忽然想笑,原來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裡,她是天災嗎?什麼是天災,無法抗衡,無法違逆,天災之下,舉世皆是哀嚎!
“你在等什麼?”
白煜忽然說。
趙辭眼睛盯著他,直到這一刻,他看著白煜的眼神才真正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們在說什麼?”
有人不解的想。
而與此同時,麵對襲殺失敗都絲毫未變的趙辭忽然有些動搖了。
他原以為白煜是受到了零號的侵蝕,這顯而易見,白煜此時身上猙獰的傷口已經證明了他此時的狀態。
侵蝕症,這是絕症,不隻是肉體,更大的侵蝕來源於精神,如今,研究院對它還有一種叫法——神性侵蝕。
感染此症的人精神將會嚴重失常,並帶有幻想和精神錯亂,並對零號實驗體產生被研究院稱為“discipe”的精神狀態,就像是撲火的飛蛾。
這種症狀自那場戰爭起已經在世界大範圍內傳播,所感染的產物最典型的便是那些遊蕩在文明的廢墟中,睜著毫無神采的眼睛,壓榨著身體最後一絲能量去追尋所謂“神明”的那些“逐光者”。
但白煜如今展現出的自我意識顯然已經超出“逐光者”能保留的範圍,再結合他做的事,這並不是一個好的信號,趙辭原本想用那些語言來讓白煜回憶起些許往事,不是仍對他抱有希望,而是拖延時間。
拖延一個,能毀滅白煜和那個從寂海中走出,散發的神性波動已經遠不如曾經的零號實驗體的時間。
趙辭說的是實話,在他眼裡那個零號實驗體與天災無異,這也是他從始至終沒有想過與維斯佩拉交流的緣故。
所謂天災在整個人類文明史中帶來過數不清死亡,颶風刮飛房頂,地震摧毀大廈,海嘯淹沒人潮——隻不過,人類文明從未停止向天災挑戰。
比天災更恐怖的,一直是人類的意誌!
趙辭揮手向後方作出一個手勢,下一刻,他身後的那些被改裝的軍車再次響起先前曾短暫壓製過那位白發少女的頻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