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她幾乎虛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看著這個家徒四壁的房間,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絕望湧上心頭。錢已經花光,接下來的吃飯都成問題,更彆提尋找報仇的機會和出路了。
難道她梁安娜,就要餓死、困死在這異國他鄉的陰暗角落裡?
不!絕不!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她還有大腦,還有在金融界和“天宮”曆練出來的洞察力和韌性。她需要信息,需要找到這個城市黑暗麵的入口,哪怕是最邊緣的縫隙。
她走出招待所,再次融入清邁街頭。這一次,她的目標不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工作,而是有意識地遊蕩在一些魚龍混雜的區域——比如靠近長途貨運站的小酒館,比如夜晚的夜市邊緣,比如一些看起來就不太正規的貨幣兌換點。
她觀察著來往的人群,聽著零星的對話,試圖捕捉任何與“跨境”、“貨運”、“特殊渠道”甚至“kk”相關的隻言片語。這是一個極其笨拙且效率低下的方法,如同大海撈針,但卻是她目前唯一能主動做的事情。
在一家看起來頗為嘈雜、主要接待貨車司機和背包客的簡陋餐館外,她點了一份最便宜的炒飯,坐在角落慢慢吃著,耳朵卻豎得老高。
鄰桌幾個看起來像是本地混混的年輕人,正用泰語大聲談論著昨晚的一場地下拳賽和賭局,言語粗俗。梁安娜本能地想避開,但其中一個混混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媽的,昨晚輸慘了!都怪那幫從‘那邊’過來搗亂的家夥,壞了規矩!”
“聽說他們路子很野,跟‘山上’的將軍都有關係……”
“噓!小聲點!不想活了?那些人……沾不得!”
“那邊”?“山上”的將軍?梁安娜的心猛地一跳。這模糊的指向,會不會與緬北、與那些地方武裝有關?這或許是一條微不足道、甚至可能是錯誤的線索,但在這無儘的黑暗中,哪怕是一點微光,也值得嘗試。
她不動聲色地吃完炒飯,記下了這家餐館的位置和那幾個混混的大致樣貌。她需要更謹慎地接觸,獲取更多信息。生存和尋找出路的第一步,或許就從這最底層、最混亂的角落開始。
“凱盛”園區,夜晚。
在強哥的默許和王德發的掩護下,阿斌再次在熄燈後溜出宿舍,來到了與阿傑約定的碰頭地點——這次不是廁所,而是倉庫後麵一個堆放廢棄建材的角落。
阿傑早已等在那裡,看到阿斌,臉上露出熱絡而警惕的笑容:“斌哥,想通了?這才對嘛!跟著強哥能有什麼前途?”
阿斌按照強哥的指示,裝出一副既貪婪又害怕的樣子,壓低聲音說:“傑哥,你說的那個‘盤子’……真的那麼賺錢?風險……到底大不大?”
阿傑嘿嘿一笑,摟住阿斌的肩膀:“放心!平台是國外的,資金走虛擬幣,安全得很!就是需要一些國內的‘白賬戶’來洗一下。怎麼樣?斌哥,有沒有門路搞到一些?或者……你們a組最近不是要推一個新項目嗎?把你們的推廣計劃和目標客戶資料弄出來,肥膘老大絕對虧待不了你!”
阿斌心中冷笑,果然是為了這個。他臉上卻露出掙紮和心動的表情:“客戶資料……有點難,強哥看得很緊。不過……推廣計劃,我aybe能想想辦法……”他故意說得含糊其辭,吊著阿傑的胃口。
“太好了!”阿傑眼睛一亮,“斌哥,隻要你能拿到推廣計劃,特彆是裡麵的核心話術和目標人群分析,價錢好說!一次給你這個數!”他伸出五根手指,在阿斌眼前晃了晃,意思可能是五萬,也可能是五十萬緬幣,但這對於阿斌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
阿斌配合地咽了口唾沫,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我……我試試看!不過,傑哥,你們那邊……也得讓我看看誠意吧?那個新‘盤子’的具體運作方式,總得讓我心裡有點底……”
他在執行強哥的命令,套取肥膘這邊的情報,同時也在為自己爭取更多的“保障”和“利益”。他正在這場危險的遊戲中,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儘管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阿傑似乎對阿斌的“上道”很滿意,壓低聲音,開始透露一些關於那個虛擬幣殺豬盤平台的模糊信息,包括使用的交易所名稱非主流小交易所)、大致的話術方向針對國內炒幣散戶的貪婪心理)以及資金沉澱和轉移的粗略流程。
阿斌認真地聽著,將這些信息牢牢記住。他知道,這些碎片化的情報,就是他交給強哥的“成績單”,也是他能否在這場內鬥中活下去的籌碼。
這次暗流下的交鋒,沒有刀光劍影,卻同樣凶險。阿斌在雙方勢力的夾縫中,小心翼翼地攫取著那微弱的生存空間,而他靈魂的底色,也在這不斷的妥協和算計中,變得越來越暗沉。
而在園區監控室,趙隊長看著阿斌再次深夜外出的記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起內部電話,隻說了簡短的四個字:
“魚已咬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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