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細微的“哢嚓”聲如同投入死寂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哀牢山深處的寧靜,也繃緊了林墨和李靜腦中最後一根弦。
兩人伏在潮濕的腐殖層上,身體緊貼地麵,連心跳聲都仿佛被放大。林墨的手緊緊攥著那根硬木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李靜的匕首橫在身前,刀刃在斑駁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微光。他們的目光如同實質,穿透層層疊疊的蕨類植物和藤蔓,死死鎖定在聲音傳來的方向。
來了!追兵到底還是追上來了!而且聽剛才的動靜,對方非常專業,那一聲失誤極可能是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機會!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十幾秒後,側前方約三十米處的灌木叢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一個穿著與叢林環境融為一體的數碼迷彩、臉上塗抹著油彩、手持加裝消音器突擊步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閃了出來。他的動作敏捷而謹慎,槍口微微下垂,但隨時可以抬起射擊,目光如同掃描儀般掃視著林墨和李靜藏身的區域。
是“凱盛”的獵犬小隊!而且看裝備和氣質,是趙隊長手下的精銳!
林墨的心沉了下去。對方有槍,而且是訓練有素的武裝人員,他們隻有一根木棍和一把匕首,實力懸殊如同天塹。
那名隊員顯然沒有立刻發現他們,但他憑借直覺和經驗,正朝著他們藏身的大致方向緩慢搜索過來。他的步伐很輕,幾乎聽不到腳步聲,隻有身體擦過樹葉的細微沙沙聲。
二十米……十五米……
林墨甚至能看清對方槍身上冰冷的金屬光澤和那雙隱藏在油彩下、如同獵鷹般銳利的眼睛。他屏住呼吸,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對策。硬拚是死路一條,逃跑?在這片相對開闊的穀地邊緣,一旦暴露身形,立刻就會成為活靶子。
十米!
那名隊員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腳步停了下來,槍口微微抬起,對準了林墨和李靜藏身的這片蕨叢!
千鈞一發!
就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李靜動了!她的動作沒有一絲預兆,快如閃電!她沒有選擇攻擊,而是猛地將手中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塊,用儘全力擲向了與他們藏身地點相反方向的、更茂密的一片樹叢!
“啪嗒!”石塊撞擊樹乾的聲音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晰。
那名隊員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槍口和身體本能地轉向聲音來源!
就是現在!
林墨如同蟄伏已久的獵豹,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不是衝向那名隊員,而是撲向側麵一棵粗壯的大樹後方!他必須吸引火力,為李靜創造機會!
幾乎在同一時刻,李靜的身影如同貼地滑行的毒蛇,利用林墨製造的空檔和蕨叢的掩護,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和詭異的行進路線,從另一個角度悄無聲息地逼近那名隊員!
“噗!”一聲輕微的、如同氣流噴出的聲音響起。是消音武器的射擊聲!子彈擦著林墨藏身的大樹樹乾飛過,打在後麵的地上,濺起一小撮泥土。
好準的槍法!林墨驚出一身冷汗。
而此刻,李靜已經逼近到那名隊員身後五米之內!她的匕首反握,眼神冰冷如霜。
那名隊員顯然也是經驗豐富之輩,雖然被林墨吸引了第一注意力,但立刻察覺到來自側後方的致命威脅!他猛地回身,試圖調轉槍口!
但,晚了!
李靜如同鬼魅般貼地前衝,在對方轉身、槍口尚未完全對準她的瞬間,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對方持槍手腕的脈門,用力一捏!同時,右手的匕首帶著一道淒冷的弧線,直刺對方肋下要害!這一下若是刺實,足以瞬間瓦解對方的戰鬥力!
然而,那名隊員的反應也快得驚人!手腕被扣,他並不硬抗,而是順勢鬆手棄槍,身體借著回旋之力,一記淩厲的手刀劈向李靜的脖頸!竟是標準的近身格殺術!
李靜似乎早有預料,腦袋一偏,避開手刀,匕首去勢不變!
“嗤啦!”
匕首劃破了對方的迷彩服,帶出一溜血花,但似乎被裡麵的防彈背心或者某種堅韌內襯阻擋了一下,未能深入。而對方的手刀雖然落空,但變招極快,化掌為拳,一記沉重的勾拳轟向李靜的小腹!
李靜悶哼一聲,硬生生受了這一拳,身體踉蹌後退半步,臉色瞬間一白。但她扣住對方手腕的左手如同鐵鉗,死死不放,阻止對方去撿掉落的步槍。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林墨見狀,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從樹後衝出,手中的硬木棍帶著全身的力量,毫無花哨地橫掃向那名隊員的膝關節!
“哢嚓!”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
那名隊員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吼,單膝跪倒在地。李靜抓住機會,匕首再次揚起,目標是對方的頸動脈!
“留活口!”林墨急忙低喝。他需要情報,關於妹妹,關於園區的動向!
李靜的匕首在距離對方脖頸隻有寸許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刀鋒的寒意激得對方頸部的汗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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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隊員跪在地上,捂著碎裂的膝蓋,額頭青筋暴起,劇痛讓他幾乎暈厥,但他依舊死死咬著牙,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林墨和李靜,尤其是李靜。
林墨迅速上前,撿起掉落的突擊步槍,檢查了一下彈匣,又用從對方身上搜出的紮帶,將其雙手反剪,牢牢捆住。他撕下對方一塊衣角,塞進其嘴裡,防止他咬舌或呼喊。
做完這一切,林墨才稍微鬆了口氣,但心臟依舊狂跳不止。他看向李靜,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