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萬裡一看到母親和奶奶,立刻撲到車邊哭喊:“媽!奶奶!救救我啊!我不想去勞改!救我,救我啊!”
梁如月瘋了一樣衝過去:“同誌!我兒子是被冤枉的!是宋仁澤那個小畜生陷害的!”
張桂芬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跑過來:“我孫子是廠長兒子!你們不能這麼對他!”
乾部不耐煩地皺眉:“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說的?”
“管你是廠長兒子,就是廠長,偷東西也得勞改!”
“媽!”胡萬裡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都是宋仁澤害的!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啊!”
梁如月咬牙切齒:“兒子你放心!媽一定找到那個畜生,讓他生不如死!”
張桂芬更是惡毒地咒罵:“天打雷劈的畜生!不得好死!出門被車撞死!”
乾部看了看手表:“時間到了,上車!”
“不!媽!救我!”胡萬裡死死抓著車欄杆不肯鬆手。
兩個壯漢上前,一把將他拽開,像扔麻袋一樣扔進了車裡。
“開車!”
卡車轟隆隆地啟動,胡萬裡趴在車尾欄杆上,哭得撕心裂肺:“媽!奶奶!我不想走啊!”
梁如月追著卡車跑了幾步,最後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兒啊!”
張桂芬直接氣暈過去,一頭栽倒在路邊。
周圍的鄰居都探頭張望,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活該!”
“報應!誰讓他們這麼欺負人的?”
“平時作威作福,現在遭報應了吧?”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梁如月癱坐在地上,眼神怨毒地盯著遠方:“宋仁澤...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與此同時,宋仁澤正坐在開往南方的火車上。
車廂裡悶熱擁擠,但他卻絲毫不覺得煩躁。
他手指輕輕摩挲著胸口,意識沉入空間。
十畝黑土地靜靜鋪展,靈泉在中央汩汩流淌。
他將黑市買來的種子分門彆類種下,又用靈泉水澆灌。
看著剛播下的種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冒出嫩芽,宋仁澤嘴角不自覺揚起。
“上輩子沒來得及見的親人...”
腦海中浮現出關於親生父母的零星記憶。
前世在勞改農場時,曾收到過匿名寄來的糧票和棉衣。
後來進了部隊才知道,那是生父宋建國省吃儉用攢下的。
還有兩個素未謀麵的妹妹。
大妹宋小梅為了給他湊路費,十五歲就嫁給了村裡老光棍。
小妹宋小桃更是因為去公社替他申冤,被流氓欺負後跳了海...
想到這裡,宋仁澤攥緊了拳頭。
這輩子,他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火車“況且況且”行駛了七八個小時,又換乘漁船顛簸了兩個鐘頭。
當夕陽將海麵染成金色時,餘暉島終於出現在眼前。
爸,媽,妹妹,我回來了!
碼頭上有不少鄉親,都拎著水桶在沙灘上找海貨。
海風拂過,帶著陣陣鹹腥味,卻讓宋仁澤感到異常的安心。
沿著泥巴路往村裡走,不時有村民探頭張望。
“這是誰家後生?長得真俊!”
“看著麵生...”
宋仁澤沒理會議論,徑直往東頭走。
遠遠就看見個低矮的石頭院,牆頭趴著兩個小腦袋。
宋仁澤剛走到院門口,牆頭上兩個小腦袋“嗖”地縮了回去。
“媽!有人來了!”脆生生的童音從院裡傳出來。
院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露出張黝黑憔悴的女人臉。
“你是......”女人盯著宋仁澤看了兩秒,突然捂住嘴:“仁澤?”
宋仁澤鼻子一酸,這就是自己的生母葉秀蘭。
記憶裡這女人為了養活一家子,天不亮就去趕海,手上的裂口從來沒好過。
“媽。”他嗓子有點啞,“我回來了。”
葉秀蘭手直哆嗦,想碰他又不敢:“真是仁澤?你咋......”
“哥?”門縫裡又鑽出個小腦袋。
七八歲的小姑娘瘦得跟豆芽似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
這是小妹宋小梅。
後麵還躲著個稍大點的丫頭,十三四歲模樣,警惕地拽著妹妹衣角。
這是二妹宋小桃。
宋仁澤蹲下身,從兜裡掏出兩把水果糖:“給,吃糖。”
兩個丫頭眼睛“唰”地亮了,但誰都不敢伸手。
宋小桃甚至把小梅往後拽了拽:“媽說不能要彆人東西......”
“我是你哥。”宋仁澤直接把糖塞進她們兜裡,“以後哥給你們買更多好吃的。”
葉秀蘭抹了抹眼角:“快進屋吧,外頭曬。”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