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家的漁船是條四米長的木質機帆船,船漆剝落得厲害,但榫卯依然結實。
李二虎熟練地解開纜繩,宋仁澤搖動柴油機,黑煙頓時從船尾噴湧而出。
“突突突!”
隨著沉悶的轟鳴,漁船緩緩離開碼頭。
鹹腥的海風撲麵而來,宋仁澤掌著舵輪,感受著船身傳來的震動。
這老機器每喘口氣都像要散架,卻倔強地推著船破浪前行。
李二虎趴在船頭指路:“哥,往東北方向!那邊有個野牛島,我爹說退潮時能撿著黑金鮑!”
宋仁澤調整航向,柴油機的節奏逐漸平穩。
海水從墨綠變成深藍,浪頭也開始變大。
他忽然瞥見儀表盤上有個自製羅盤,指針用紅漆塗了半截。
“這玩意兒準嗎?”
“準著呢!”李二虎湊過來:“去年公社測繪隊來校過,誤差不超過五度!”
漁船像隻笨拙的甲蟲,在波光粼粼的海麵上劃出白色航跡。
偶爾有飛魚掠過船頭,銀亮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宋仁澤突然發現,自己竟能通過空間珠子感知到水下魚群的動向。
那些光點像螢火蟲般在意識海裡遊弋。
這一路走來,魚群倒是多,但珠子倒也沒特彆亮的時候。
看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值錢的大魚。
“哥你開船真穩!”李二虎驚訝地看著紋絲不動的舵輪:“我爹說生手開船會畫龍......”
宋仁澤笑而不語。
上輩子他在索馬裡海域開過快艇,相比之下這漁船跟玩具似的。
就是稍微費勁了點,畢竟是老機器了。
約莫半小時後,海平線上冒出個饅頭狀的小島。
隨著距離拉近,能看清島上嶙峋的礁石和稀疏的灌木。
“就是那兒!”李二虎興奮地指著島西側的月牙灣:“那片淺灘!”
宋仁澤減速靠近,柴油機的聲音漸漸低沉。
當船頭距離礁石還有二十米時,他利落地掛空檔,船身借著慣性輕輕擦上沙灘。
“拋錨!”
李二虎把鐵錨扔進淺水,兩人先後跳下船。
鹹濕的海風裡混著海藻腐爛的氣味,礁石縫裡密密麻麻附著著藤壺。
宋仁澤彎腰試了試水溫,冰涼刺骨。
“走。”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找鮑魚去。”
宋仁澤踩著濕滑的礁石往前探,腳底傳來藤壺堅硬的觸感。
空間珠子突然微微發熱,他目光一凝,蹲下身撥開一片海藻。
“二虎,鏟子!”
李二虎趕緊遞過鐵鏟。
宋仁澤手腕一抖,鏟尖精準地插進礁石縫隙,“哢”的一聲撬開塊巴掌大的牡蠣。
“臥槽!”李二虎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生蠔比巴掌還大!”
灰黑色的蠔殼上沾著海藻,撬開的瞬間露出肥嫩的蠔肉。
宋仁澤順手又撬開旁邊幾個,個個都有拳頭大小。
“哥你神了!”李二虎手忙腳亂往竹簍裡裝:“這玩意兒供銷社收兩毛一個呢!”
宋仁澤沒說話,沿著礁石繼續走。
空間珠子越來越燙,他忽然停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巨石前。
“二虎,退後。”
他抄起鐵鏟猛地插入石縫,用力一撬。
上邊兒的石塊頓時落在水裡。
“嘩啦!”
海水四濺,七八個黑金鮑緊緊吸附在石壁上,最大的那個足有拳頭大!
“黑金鮑!真是黑金鮑!”李二虎聲音都劈叉了:“我爹說這玩意兒十年沒見著了!”
宋仁澤用鏟尖輕輕一挑,最大的鮑魚“啪”地掉進李二虎懷裡。
那小子手忙腳亂去接,差點摔進海裡。
“小心點。”宋仁澤笑道:“這玩意兒可金貴。”
他動作麻利地把剩下幾個鮑魚都撬下來。
這些黑金鮑吸力驚人,要不是有空間珠子指引,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它們藏身的位置。
“哥,咱們發了!”李二虎捧著鮑魚的手都在抖:“這一隻就能換十斤白麵!”
宋仁澤抹了把臉上的海水,突然感覺腳邊有東西在動。
低頭一看,竟是隻青蟹正往石縫裡鑽!
他眼疾手快,兩根手指精準地掐住蟹殼兩側。
那螃蟹瘋狂掙紮,大鉗子“哢哢”作響。
“好家夥!”李二虎湊過來:“這青蟹得有一斤多!”
宋仁澤把螃蟹扔進簍裡,突然聽見“咕咚”一聲。
轉頭看去,李二虎正趴在礁石邊,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水裡。
“乾啥呢?”
“哥!石頭底下有東西!”李二虎興奮地大喊:“我看見觸須了!”
宋仁澤過去一看,礁石陰影裡果然蜷縮著隻章魚。
他悄悄從空間取出把小刀,閃電般刺下!
“噗!”
刀尖精準地釘住章魚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