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鬨得不可開交，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乾什麼呢！都反了天了！”
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陰沉著臉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
宋仁澤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胖子。
這人身高不足一米七，體重起碼兩百斤往上，滿臉橫肉，肚子挺得跟懷胎十月似的。
最惡心的是那口黃牙，一笑就露出滿嘴煙漬，活像隻癩蛤蟆。
“都散了！都散了！”胖子朝外麵揮揮手，一臉不耐煩：“該乾啥乾啥去！”
外麵圍觀的村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慢慢散開了。
宋仁澤心裡冷笑，這胖子一來就趕人，肯定有鬼。
“這位小同誌。”胖子轉過身，臉上堆著假笑：“我是沙石廠的負責人劉大強。剛才的事我聽說了，都是誤會，誤會啊！”
宋仁澤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悄悄把空間裡的錄音機打開了。
這劉大強雖然笑眯眯的，但那眼神陰得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八成是個笑麵虎！
“劉主任。”宋仁澤故意提高嗓門：“我們拿著公社批的條子來領河沙，胡同誌非要我們加錢，這算哪門子誤會？”
劉大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得更滿了：“小兄弟，你把事情辦成這樣可不行啊，不敞亮。”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這就是政策，資源分配就是這樣。公社有公社的規矩，我這裡有我的規矩。”
宋仁澤心裡暗罵，這王八蛋跟胡先鋒一個德行！
“劉主任。”他故意裝傻：“您的規矩就是讓我們多交錢？這不合規定吧？”
劉大強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小同誌，話不能這麼說。現在你要沙，即便是海沙，在剛才的票據基礎上，要翻倍，不然不給。”
李二虎氣得直跳腳：“你這不是明搶嗎！”
宋仁澤看著劉大強那副嘴臉，心裡冷笑連連。
“明搶？”劉大強腆著肚子，滿臉橫肉直顫。
“小兔崽子，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不？”
他伸出肥厚的手掌在宋仁澤麵前晃了晃：“老子也不怕告訴你，老子在這片兒，就是天！”
“今天這河沙，老子說不給就不給！”劉大強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來。
“公社的條子算個屁！老子一句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乖乖排隊！”
“剛才跟你好好說話，你給老子裝蒜，非要我說明白了是吧？”
旁邊的胡先鋒也是一臉的得意：“小子，你繼續囂張啊？不是能耐嗎？”
“接著嚷嚷啊！要是不給孝敬費，你們今天一粒河沙都彆想帶走！”
宋仁澤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劉主任，您這樣...不太好吧？哪兒能這麼做事呢？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沒人管的了您了？”
“不好？”劉大強獰笑著湊近，滿嘴煙臭味噴在宋仁澤臉上：“老子告訴你什麼叫不好！”
他伸出三根香腸般粗短的手指：“現在漲價了！三百塊！少一個子兒都彆想拉走一粒沙子！”
“這沙石廠就是我的地盤，老子說了算！誰他娘的能管到我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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