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虎看得目瞪口呆:“老大,你這手速,真是絕了!”
宋仁澤提起那隻蟹丟進竹簍:“學著點,彆光看熱鬨。等你練熟了,我就不用每次都替你兜著。”
李二虎撓頭嘿嘿笑:“我這手笨,怕一不小心讓它跑了。”
宋仁澤白他一眼:“跑一次你就心疼了,知道下次該小心。”
二人又挖了幾個洞,不一會兒竹簍裡就裝下七八隻活蹦亂跳的青蟹。
李二虎抹了把汗:“老大,這回收成可不小啊!要是再多來幾隻,咱們都背不動了。”
宋仁澤放下竹簽,望著逐漸上漲的水麵:“差不多了,天還早,咱再摸兩口洞就回。水一上來,路都要淹沒,拖下去可不是玩笑。”
李二虎連連點頭:“聽老大的。”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呼喊:“宋仁澤!二虎!”
兩人一愣,轉頭一看,是隔壁村的趙三和幾個小夥子,扛著網兜也往紅樹林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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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三笑著喊:“你們這倆小子先下手了啊?咋不叫上哥幾個?”
李二虎撇嘴:“昨兒你們說嫌累,不願意來。現在看咱收成了,眼饞了吧?”
趙三不服氣:“誰說眼饞?咱也是來試試手氣。你們彆光顧著自己,把好地方全占了。”
宋仁澤不緊不慢:“紅樹林誰都能進,靠的本事,不靠嘴。你們要是真有能耐,就彆空手回去。”
趙三哼了一聲,帶著人往另一邊去了。
李二虎壓低聲音:“老大,這幾個人跟咱關係不對付,待會要是跟咱搶地方,咋辦?”
宋仁澤笑了笑:“搶?能搶得走嗎?咱隻要手上有真本事,他們就算空著簍子,也得眼紅。”
李二虎豎起大拇指:“老大,你心裡真有底!”
宋仁澤沒再說話,隻是彎下腰,繼續把竹簽插進泥洞裡。
宋仁澤不退,抬手把條子又晃了晃:“紅章是真章,簽字是真簽。你口裡一句‘緊張’,就能把咱公社的規矩改了?我這是給咱公社乾活,不是來求你施舍。”
李二虎在旁邊把背簍往地上一撂,火氣也上來了:“胡主任,昨天你還拍胸脯說‘保證供應’,今天怎麼就變天了?你讓我們燒磚、砌灶台用啥?海沙?一鍋湯煮出來全是堿味?”
圍著沙場的大棚裡,幾個裝袋子的臨時工止了手,互相使了個眼色,悄悄挪到門口看熱鬨。看門的老丁把嘴裡的旱煙掐了,叼著空煙袋不敢吭聲。屋頂的塑料布被海風吹得呼啦啦響,幾丘沙堆在院裡攤著,表麵曬得發白,細細的像麵粉,裡層卻發灰發黃。
胡先鋒瞥了一眼四周,壓著火道:“你彆跟我扣帽子。海沙也是沙,砌個灶台能差哪去?再說了,海沙便宜,給你們省錢,你倒嫌棄上了。”
宋仁澤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海沙便宜?你按河沙價收錢。咱們村修鍋灶的錢是大家夥攢的。你拿海沙冒充河沙,差價進誰兜裡?我不問你那些彎彎繞繞,咱今天就現場分一分,說清楚。”
他話音剛落,抬腳走到最近的沙丘,手掌抓了一把,攤在掌心裡吹了口氣:“你看見沒有?這沙發白,鹽霜。海風一吹,表麵就起霜。掬一把去井水裡攪攪,水會發渾發白,甚至起沫。用這玩意砌灶,過兩天白花花滲一層。咱大夥做飯還吃不吃?鹽堿久了,灶就糟。”
李二虎蹬著靴子上來:“來,我剛從井那邊提了半桶水。”他把桶放下,伸手捧起一捧沙,往桶裡一丟,手掌在水麵一攪,水麵果然冒起細碎白沫,帶著一絲腥味。
圍觀的人裡有人“嘶”地倒吸了口氣。老丁咳了一聲,低低道:“海沙要曬幾場雨,反複衝,不然確實鹹。”
胡先鋒麵皮一抽:“你懂個啥?你們這幫人就愛瞎起哄。河沙不是不想給,是上頭要先保工地。你們灶台能跟糧站的倉房比?先來後到,懂不懂規矩?”
宋仁澤盯著他:“規矩我當然懂。先來後到也輪得到我。條子是一周前批的。你口口聲聲‘上頭’,那就把上頭請來對一對。我這條子雖然不大,可上麵寫的是公社,你一個管沙場的主任敢拿腳後跟踩紅章?”
他一邊說一邊把條子遞給老丁:“勞煩你,去公社喊人。就說沙場出了點岔子,讓社裡來看看。”
老丁看了胡先鋒一眼,猶豫著沒動。胡先鋒手背上的青筋凸出來,笑容擠在臉上:“老丁,你腿腳不利索,今兒就彆跑動了。小宋,你要喊人也成,可彆賴在我這占著不走。你看,你這邊讓人看著,我們這邊還要裝車。”
“裝。”宋仁澤一點頭,“正好。把你的賬也裝出來。賬上寫的是不是河沙,今日裝的又是什麼。你願意,咱就把袋子全拆開,逐一抽檢。抽出海沙,按海沙價結;抽出河沙,我立刻道歉,把差價倒貼回去。”
這話一出,幾個裝袋子的年輕人下意識停了手。一個穿藍布褂的文書抱著賬本從棚裡出來,臉色發白,眼睛躲躲閃閃:“宋哥,你消消氣,彆把話說死。賬上怎麼記的,我這不清楚,我隻是抄數。至於沙子從哪堆裝,我也不清楚。”
李二虎冷笑:“你這不清楚那不清楚,知道抄數就行?拿工資嘛。”
胡先鋒往前一步,壓低聲音:“小宋,你要非鬨大,今天誰也下不來台。你不是給村裡乾活?耗在這有啥好處?”
胡先鋒嘴皮子直哆嗦,眼神四下亂飄,嗓子發乾:“賬、賬本……賬本在公社,哪能隨便拿出來。”
李二虎冷笑:“胡說八道!你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記得清清楚楚麼?既然清楚,就對賬啊!咋一提賬本就支支吾吾?”
圍觀的村民一下炸開了鍋,有人指著胡先鋒嚷:“他就是心虛!要是沒貓膩,乾嘛不敢亮賬本?”
“對啊,咱們老百姓一輩子掙的血汗錢,憑啥讓你糊弄?”
“這要是真有黑賬,那可是要追責的!”
胡先鋒急得滿頭大汗:“我、我沒貪!真沒貪!你們彆被這小子挑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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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澤冷哼,把手一鬆,反手把他往地上一推:“既然你說沒貪,那咱去大隊部!當著書記和社員的麵,一筆一筆查!要是真乾淨,我宋仁澤第一個給你賠禮道歉。可要是查出來……哼,你得把黑心油水全吐出來!”
李二虎也嚷嚷:“走,去大隊部!大家夥都跟著,一起看看!”
人群裡立刻有人響應:“對!去大隊部!咱們眼睛雪亮!”
胡先鋒臉色煞白,腿都有些軟了,他支支吾吾:“今兒不方便,賬本得先請示……”
宋仁澤打斷他:“不方便?今兒不方便,哪天方便?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打算給咱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人群跟著起哄,聲音越來越大。
胡先鋒急得直擺手:“我、我真沒貪!你們要真不信,那、那就去大隊部!”他心裡打著算盤,想著到了大隊部還能找人撐腰。
宋仁澤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成,既然你自己說的,那就走!”
人群呼啦啦跟在後頭,村口的熱鬨傳得飛快,越來越多的人放下手裡的活計跟了過來。
李二虎小聲湊到宋仁澤耳邊:“老大,你真打算當場撕他?”
宋仁澤壓低聲音:“不撕,咱們永遠被人拿捏。他這回露了怯,就怕的就是賬本。咱把人推到公社去,看他還有什麼招。”
李二虎咧嘴一笑:“對!咱就看他翻不翻得出身來!”
一路上村民們議論紛紛:“這胡先鋒平常就黑,借口卡著不放沙子。”
“沒想到被宋仁澤逮住了!”
“這小子心眼活,敢跟胡先鋒硬杠,不像咱們隻會忍。”
有人還拍著大腿:“今天要是真能查個明白,咱們可得好好謝謝宋仁澤!”
到了大隊部,書記和幾名乾部正好在院子裡議事,見人群簇擁著胡先鋒闖進來,一個個都愣了:“咋回事?怎麼都擠到這來了?”
宋仁澤上前一步,把手裡的批條拍到桌上,聲音洪亮:“書記,咱們要討個公道!胡先鋒卡著沙子不讓用,還張口要錢。現在他不敢拿賬本對賬,我們要求當場查清!”
書記眉頭一皺,瞥向臉色發白的胡先鋒:“這話當真?”
胡先鋒支吾:“書記,我、我哪敢亂來?他們小題大做……”
“誰小題大做!”李二虎大喊,“一百塊錢!他張口就要一百!書記,要不是宋仁澤攔著,咱們蓋房子的人全得被他薅禿皮!”
人群立刻跟著附和:“對啊!書記,這麼多年咱老實人吃多少虧了!”
“這回要不是碰上宋仁澤,咱還得被他壓著!”
書記臉色沉了下來,拍案而起:“行!既然說到這份上,那就把賬本拿出來!當著大家夥的麵,一筆一筆對!”
胡先鋒腿一軟,撲通跪了下去:“書記,饒命啊!我、我是一時糊塗……”
話音未落,院子裡炸開了鍋。
宋仁澤冷冷看著他:“現在知道糊塗了?早乾嘛去了?賬本拿出來!”
胡先鋒哆哆嗦嗦,抹著汗:“賬本……賬本我這就去拿,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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