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起條子,朝東灣那邊走去。海風呼啦啦刮,浪聲翻滾。遠處的海灘上已經聚了不少人,幾個青壯在拽繩子,岸邊擱著一艘破木船,一半泡在浪裡,一半還在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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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呢?”宋仁澤一邊跑一邊喊。
“在下麵呢!”有人指了指水裡,“卡在礁縫裡上不來!”
“繩子!快,把主繩給我!”
宋仁澤卷起褲腿,撲通一聲跳進水裡。浪一下子打在他腰上,冰得像刀子。下麵一陣翻騰,他探下去摸到一條胳膊,猛地一拉——老李被他生生拖了上來,嘴裡還在咕嚕咕嚕灌水。
“呼——死不了。”宋仁澤喘著氣,把人放在沙灘上,又對胡先鋒吼,“還愣著乾啥?快送衛生站!”
胡先鋒黑著臉,也沒吭聲,扛起老李就走。
天快黑了,海風越刮越狠。宋仁澤獨自站在灘頭,望著遠處翻滾的浪,忽然看見海麵上有東西一閃一閃。那不是浪花,是亮的,像玻璃,也像鐵。
他皺皺眉:“那啥玩意兒?”
第二天一早,他扛著網兜、帶著老獵槍出了門。村口的劉大柱湊過來:“仁澤,你又去趕海啊?這天浪大,小心點。”
“我去東灣看看,昨兒那片礁石怪得很,像有啥東西被浪打上來了。”
“你就不怕胡先鋒再找你麻煩?”
“他要真敢來,我就請他喝點海水。”
劉大柱咧嘴一笑:“行,有種!我下午去山腳下打獾子,你回來要不要一塊上山?”
“行,回來我找你。”
到了東灣,海還在怒吼。退潮後的灘塗被陽光照得發白,貝殼一層層疊著,遠處那片礁石上,果然有一堆鐵皮閃光。
宋仁澤蹚過去,扒開海藻一看,愣住了——那是一塊被衝上來的鐵箱子,生了鏽,卻還有刻字。
“這玩意兒……像軍用的?”他自言自語。鐵箱邊還有一根斷繩,看樣子是從海裡漂來的。
他正蹲著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仁澤,你也來了?”胡先鋒提著褲腿走過來,臉上掛著笑,卻透著股子不自在。
“這片海灘你也管?”宋仁澤斜眼瞅他。
“昨天的事,我脾氣急,彆往心裡去。今兒我是奉隊裡命令來看這箱子的。”
“命令?”
“公社派人下通知,說前兩天海上可能有沉物漂進咱這片灣,得封存報上去。”
宋仁澤冷笑:“封存?這箱子要是魚雷你封去封得住?”
胡先鋒咽了口口水,往後退半步:“甭開玩笑啊,你真彆動它。”
“放心,我不動。”宋仁澤把手一拍,“我就守著,看你們怎麼‘封’。”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馬達聲,一艘公社的小機船開了過來,上麵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公社武裝乾事田連成,另一個是胡先鋒的親戚。
“先鋒,這箱子就是這兒的?”田連成下了船問。
“在這兒,在這兒!”胡先鋒立刻點頭。
田連成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宋仁澤:“這片灘地是你發現的?”
“昨兒救人時看到的。”
“嗯,先彆亂動,我們報上去。”
田連成拿起對講機嘀咕了幾句,回頭叮囑:“誰也不許靠近,萬一是軍火可麻煩了。”
胡先鋒一臉緊張:“那我們要不要守著?”
“守!這箱子要是被人偷走了,算誰的?”
宋仁澤打了個哈哈:“你放心,誰敢偷海裡的鏽鐵。”
幾個人在灘上守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浪頭又漲了,天邊烏雲滾滾。忽然,海麵上遠處有個黑影一閃,像是有人在海上撐筏子。
“那是啥?”劉大柱的聲音從岸上遠遠傳來,“有人在海上漂著!”
“胡先鋒,你的人?”宋仁澤問。
“哪有人啊?!”胡先鋒瞪圓眼。
浪越來越近,黑影也越發清楚——是一隻木筏,上麵綁著麻袋,還插著一根長竹竿。竹竿上係著布條,在風裡獵獵作響。
“快拉回來!”田連成吼。
他們幾個人下水去拽,木筏一接岸,麻袋裡的東西露了出來——全是海參、鮑魚、石花菜,還有幾條活蹦亂跳的大黃魚。
“我的天,這麼多貨!”劉大柱驚呼。
宋仁澤皺眉:“這不是咱公社的打撈區的魚貨麼?誰乾的?”
胡先鋒臉色變了:“不會是……不會是有人趁夜偷打的吧?”
“少裝糊塗。”宋仁澤瞪他,“昨兒你不是才說河沙緊張?這下倒好,沙子不緊,魚緊了。”
田連成沉著臉:“這事我得查。你們兩個先彆走。”
夜幕徹底降臨,風裡帶著腥味。幾個人在灘上生了火,圍著那隻鐵箱子烤。火光照著臉,忽明忽暗。
“仁澤,”劉大柱小聲說,“我覺得這箱子怪得很,剛才浪打上來時,它居然自己動了幾下。”
“廢話,水湧上來能不動?”
“不對,我看見箱子底下有光——藍的。”
宋仁澤心頭一緊,轉頭看去,那箱子果然在微微泛著藍光,像海裡的磷火。
“都後退!”田連成一嗓子,掏出手電照過去。光柱下,鐵箱子的縫隙裡,隱約有東西在動,像水泡,也像氣體。
“這不是炸藥吧?”胡先鋒嚇得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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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澤咬了咬牙,拿起一根木棍撥了撥箱蓋,嘭的一聲,蓋子被海水一衝,半掀開了。裡麵不是炸藥,而是一堆鏽跡斑斑的金屬零件,還有一把生鏽的短槍。
田連成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舊軍械。”
劉大柱驚歎:“這東西得有二十年了吧?”
“抗戰時留下的吧。”宋仁澤低聲說。
風聲呼呼地卷著浪打上岸,遠處海鷗在亂飛。田連成把槍拿出來,擦了擦泥,“這事得上報。你們倆今天的事都得記清楚。”
“還真是趕海趕出命案子的。”劉大柱嘀咕。
“案子?”宋仁澤笑了笑,“不至於。不過要是這海再吐點啥出來,說不定還真得驚動縣裡。”
“仁澤,”胡先鋒撓撓頭,語氣軟了下來,“昨天那點事兒,我是真心道歉。你有膽識,也有本事,這灘子……以後有事你也幫著看著點。”
宋仁澤點點頭,扭頭看著那片黑漆漆的海:“這海啊,有時候比人還記仇。”
第二天一早,浪頭退去,礁石邊留下幾條死魚,還有一串腳印——從海邊延伸到山腳下的林子裡。
宋仁澤眯著眼,看了半天,對劉大柱說:“看來這事沒完。下午,咱去山上找找那幫偷打的。”
“行,帶槍不?”
“帶著。山那邊最近見了狼。”
兩人背上獵槍,順著山道往裡走。鬆針鋪得厚厚的,腳一踩咯吱作響。山風帶著潮氣,林子裡偶爾傳出鳥叫。
“你說真有狼?”劉大柱有點發怵。
“前兩天三隊的人在山溝下丟了隻羊,不像狗乾的。”
“那要真碰上咋辦?”
“還能咋辦?看誰跑得快唄。”
話音剛落,前麵草叢一抖,一隻野兔嗖地躥出來。劉大柱嚇得一激靈:“哎喲我的媽——”
宋仁澤笑出聲:“膽子還沒兔子大。”
他們繼續往前走,走到山腰時,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味。宋仁澤抬頭一看,前頭山窪裡冒著煙。
“有人烤魚!”他一指。
兩人悄悄靠近,果然看見三個年輕人蹲在火堆邊,正翻烤著幾條大黃魚,旁邊堆著漁網。
“昨兒那筏子的貨,八成就是他們偷的。”劉大柱低聲說。
宋仁澤掏出獵槍,低聲道:“彆慌,先看看他們乾啥。”
那仨人一邊吃一邊說笑:“那箱子要是沒被人發現就好了,聽說裡麵還有好貨呢。”
宋仁澤聽得心頭一跳,舉起槍喊:“彆動!”
三個年輕人一愣,其中一個跳起來就跑。劉大柱一腳踹翻火堆,追了上去。
“站住!”
“狗日的敢管老子的事!”那人回頭掏出一把匕首。
宋仁澤冷眼一斜,砰地一聲,獵槍子彈打在他腳前的泥地裡,沙土濺了他一臉。
“再動一動,我真開槍!”
那三人被徹底嚇懵,連匕首都掉了。
田連成帶著人從山下趕來時,三人已經被綁在樹上。
“好啊宋仁澤,這回立功了。”田連成拍了拍他的肩。
宋仁澤點了支煙,笑著說:“趕海趕山趕到賊窩,這年月,活著都得有點膽。”
“民兵來了!民兵來了!”
李二虎一聽,臉色立刻變了,忙拉住宋仁澤的胳膊:“老大,咋辦?真要是被民兵抓到,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宋仁澤冷哼一聲,把手裡的木棍往地上一戳,眼神一冷:“怕啥?咱又沒乾虧心事,這小子昨晚在灣子口偷蝦籠,我親眼瞧見的。咱這是為民除害!”
“可他們哪管這個呀,”李二虎急得直搓手,“民兵一來,不問青紅皂白,先捆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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