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邊境寒刃_奉天1931:兵王逆旅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60章 邊境寒刃(1 / 2)

一九三一年十月十八日淩晨,中蘇邊境的白樺林被一層銀白的寒霜覆蓋。光禿的枝椏上結滿了冰淩,在朦朧的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陳峰背靠一棵粗壯的白樺樹,左腿的傷口在嚴寒中陣陣抽痛。林晚秋給他換的草藥早已凍硬,繃帶像鐵箍般勒進皮肉。

他望向遠處被濃霧籠罩的邊境線,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蜿蜒伸向不可知的遠方。這條路或許通向生機,也可能通往死亡。

“隊長,老煙槍說前麵三裡地有個廢棄的伐木場,咱們可以在那裡歇腳,等天亮了再找蘇聯同誌的接應點。”趙山河走過來,遞上半塊凍硬的窩頭,“先墊墊肚子,這鬼天氣,再不吃東西人都要凍僵了。”

陳峰接過窩頭,咬了一口,冰碴混著粗糙的麥麩硌得牙生疼。他轉頭看向身後的隊伍——二十多個百姓蜷縮在一起,老人和孩子被裹在破舊的棉襖裡,小臉凍得發紫;幾個東北軍殘兵背著空了大半的步槍,眼窩深陷,步履蹣跚。林晚秋正蹲在一個發燒的孩子身邊,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裹在孩子身上,她紅腫的手指在寒風中微微發抖。

“晚秋,你也吃點。”陳峰將窩頭掰了一半遞過去。

林晚秋搖搖頭,把窩頭推了回來:“你傷得重,你吃吧,我不餓。”但她聲音裡的顫抖出賣了她——不僅是寒冷,更是那個高燒孩子乾裂的嘴唇讓她心急如焚。

陳峰不由分說地將窩頭塞進她手裡,轉身對趙山河道:“讓大夥再堅持一下,到了伐木場生火暖暖身子。你帶兩個人前麵探路,注意警戒。”

“明白!”趙山河應了一聲,立即點了兩名士兵,貓著腰鑽入前方的濃霧中。

老煙槍蹲在一旁抽著旱煙,煙絲早已潮濕,抽起來滿嘴黴味。“隊長,這邊境線不好走啊,”他咳嗽兩聲,“小鬼子肯定布了暗哨。我年輕時跟著毅軍來過這裡,那時還太平,現在...連條活路都不給老百姓留。”

陳峰默默點頭,手不自覺地摸向懷中的懷表。表蓋的裂紋更深了,指針永遠停在五點零三分——那是他穿越前最後的時刻。他想起現代軍營的恒溫宿舍,想起演習後熱騰騰的飯菜,想起戰友們的歡聲笑語...一陣酸楚湧上心頭。若不是那場意外,他本該在訓練場上指導隊員格鬥,而非在這冰天雪地中帶領手無寸鐵的百姓逃亡。

“隊長,前麵有動靜!”放哨的遊擊隊員突然低呼,舉槍瞄準霧中。

陳峰忍著劇痛扶樹站起,目光銳利地盯向前方。林晚秋也立即起身,將孩子護在身後,手中緊握那把從日軍手中繳獲的匕首。

霧中傳來腳步聲,漸行漸近,隨後是趙山河的聲音:“是我們!彆開槍!”

趙山河帶著兩名士兵疾步返回,麵色凝重:“隊長,伐木場不對勁。門口有新鮮的馬蹄印和日軍軍靴印,像是剛有人去過。”

陳峰心一沉——佐藤英機果然追來了。“看到人了嗎?”

“霧太大,能見度低,沒敢靠近。”趙山河喘著氣,“但馬蹄印朝邊境線去了,日軍可能已經摸到前麵。”

老煙槍扔掉煙杆起身:“不能去伐木場了,得繞路。我知道一條小路,從山後繞過去能避開日軍暗哨,就是路難走,全是石頭。”

“就走那條路!”陳峰果斷決定,“大家輕裝前進,沒用的東西都扔了。晚秋,照顧好老人孩子,我斷後。”

眾人立即行動,舍棄多餘行李,隻帶必需品。陳峰幫林晚秋抱起發燒的孩子,孩子迷迷糊糊地嘟囔“娘,我冷”,令人心碎。

“走!”陳峰一聲令下,帶頭鑽入旁側山林。

山路碎石遍布,陡峭濕滑。陳峰左腿不便,全靠右腿發力,每走一步都需扶樹,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繃帶。林晚秋緊隨其後,不時伸手攙扶,她的力氣不大,卻每次都能給陳峰莫大安慰。

行進約一小時後,天色漸亮,霧氣稍散。前方山林突然傳來槍聲,緊接著是趙山河的呼喊:“隊長,有埋伏!是日軍!”

陳峰立即讓百姓躲到岩石後,自己忍痛站起觀察。隻見前方山坡上,十幾名日軍正朝趙山河等人開火,火力凶猛,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老煙槍,帶百姓從後麵繞走!我去支援趙山河!”陳峰說著就要前衝。

“隊長,你傷重,我去!”一名東北軍士兵攔住他,持槍衝了出去。

“回來!”陳峰想阻攔卻為時已晚。那名士兵剛衝出幾步就被子彈擊中胸口,踉蹌倒地,鮮血染紅雪地。

陳峰雙目赤紅,強忍怒火掏出僅有的幾顆手榴彈——這是從日軍手中繳獲的重武器。

“晚秋,看好百姓,彆出來!”陳峰將手榴彈揣好,挪到能看見日軍的位置,漢陽造瞄準敵方機槍手。

日軍機槍“噠噠”作響,壓製得趙山河等人無法抬頭。陳峰調整呼吸,準星對準機槍手太陽穴,緩緩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精準命中,機槍頓時啞火。

趙山河趁機躍出掩體,大刀揮砍,一名日軍應聲倒地。“兄弟們,衝啊!”他大吼著,剩餘士兵隨之一擁而上,與日軍展開近身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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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峰繼續射擊,彈無虛發。但日軍增援不斷從山坡後湧出,火力越發凶猛。陳峰子彈很快打光,他掏出手榴彈,拉響引線,投向日軍密集處。

“轟隆”巨響,幾名日軍被炸飛,餘者驚慌後退。陳峰趁機前衝,拾起地上步槍,直刺一名日軍。對方閃身避過,反手一刀砍中陳峰左腿。陳峰躲閃不及,褲腿瞬間被鮮血浸透。

“隊長!”林晚秋見狀驚呼,欲要上前。

“彆過來!”陳峰大喊,忍痛擰轉步槍,槍管卡住日軍脖頸猛力一拉,對方倒地不起。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汽車轟鳴,夾雜坦克履帶聲響。陳峰心一沉——佐藤英機竟出動了坦克!

“隊長,日軍坦克來了!快撤!”趙山河跑來拉住陳峰。

陳峰回頭望去,隻見兩輛坦克正沿路駛來,後麵跟著十餘輛卡車,滿載日軍士兵。“不行,百姓還沒走遠!”他咬牙道,“趙山河,你帶兄弟們頂住,我護送百姓去前麵山穀!”

“好!”趙山河轉身對士兵們喊,“兄弟們,跟小鬼子拚了!為了百姓,為了家國,不能退!”

士兵們齊聲呐喊,持槍衝向日軍。陳峰扶樹跛行至百姓藏身處。林晚秋急忙上前攙扶:“陳峰,你的腿……”

“無礙。”陳峰蒼白一笑,額上冷汗涔涔,“快,帶百姓去前麵山穀,那裡有山洞可躲。”

林晚秋點頭,扶住陳峰,帶領百姓向山穀行進。老煙槍在前引路,他腳已崴傷,步履蹣跚卻仍堅持帶隊,不時回頭查看以防有人掉隊。

日軍坦克越來越近,轟鳴震地。趙山河等人難以抵擋,隻能借岩石掩護向坦克後方的日軍射擊。但日軍人數眾多,一波波湧上,趙山河等人很快寡不敵眾,相繼倒下。

“趙山河!”陳峰見趙山河被日軍刺中胸口,不禁驚呼欲要回救。

林晚秋死死拉住他:“陳峰,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百姓還需要你!”

陳峰眼睜睜看著趙山河倒地,心如刀絞。他明白林晚秋說得對,自己必須活下去保護百姓,為趙山河報仇。他咬牙轉身,扶住林晚秋,加快步伐向山穀走去。

終於抵達山穀中的山洞前。洞口狹小,僅能勉強容納二十餘人。老煙槍先將老人孩子扶入洞中,而後對陳峰道:“隊長,你進去歇著,我在外放哨。”

陳峰搖頭,靠坐洞口岩石,緊握步槍:“我守著,你進去照顧百姓。”

林晚秋安頓好孩子,出來坐到陳峰身旁,取出乾淨布條輕拭他臉上血汙:“陳峰,對不起,若非我要去城裡取解毒藥,也不會惹這麼多麻煩。”

陳峰笑了笑,輕撫她的頭:“傻丫頭,與你無關。縱無此事,佐藤英機也不會放過我們。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漸行漸近。陳峰立即警覺舉槍,林晚秋也起身握緊匕首。

馬蹄聲在洞外不遠處停歇,一個黑衣男子下馬走來。陳峰細看之下,竟是蘇明月派來的遊擊隊員,此前在山林中掩護他們撤退的那位。

“是你!”陳峰稍鬆口氣,放下槍。

男子麵色凝重地走到陳峰麵前:“陳峰同誌,不好了,蘇明月同誌被日軍抓了!”

陳峰心頭一緊:“怎麼回事?”

“我們在城裡的地下黨據點被日軍端了,蘇明月同誌為掩護其他同誌撤退,被佐藤英機的人抓了,現關在沈陽城外的集中營。”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這是蘇明月同誌被捕前寫的,讓我交給你。”

陳峰接過紙條,字跡潦草,顯是匆忙所書:“陳峰同誌,日軍計劃三日後對蘇聯邊境發動突襲,搶奪蘇聯軍火庫。我已將日軍布防圖藏於集中營牆縫,務必設法取得,通知蘇聯同誌,阻止日軍陰謀。切記,勿為我冒險,抗日大業為重。”

陳峰讀畢,心潮澎湃。蘇明月身處險境仍心係抗日,此等勇氣令他敬佩。但他也知集中營守備森嚴,欲取布防圖難如登天。

“集中營在何處?守備如何?”陳峰問。

“沈陽城外亂葬崗附近,有一個中隊日軍駐守,配有機槍和坦克。”男子道,“已探得三日後日軍將從集中營調兵前往邊境,屆時守備稍鬆,可趁機潛入。”

陳峰點頭,心中已有計劃。他看向洞內百姓——老煙槍正抱著發燒的孩子輕拍安撫;眾人蜷縮角落,滿麵驚懼。他不能拋下這些百姓,也不能眼睜睜看蘇明月送死,更不能讓日軍陰謀得逞。

“晚秋,老煙槍,你們帶百姓在此等候,我去集中營取布防圖即回。”陳峰道。

“不可!你傷重如此,豈能獨往?我同你去!”林晚秋立即反對。

“我也去!”老煙槍持菜刀走出,“我熟悉沈陽地形,或可相助。”

陳峰心中溫暖,卻知集中營危險萬分,不能讓他們同赴險境。“你們需留下照顧百姓。我與這位同誌同去即可,兩人目標小,更易潛入。”

“可是……”林晚秋還想爭辯,被陳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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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命令。”陳峰語氣堅決,“在此等候,我定返回。若三日後未歸,你們便帶百姓繼續往蘇聯去,尋蘇聯同誌相助。”

林晚秋知陳峰脾性,既定之事無可更改。她咬唇取下頸間十字架吊墜,遞與陳峰:“帶上這個,佑你平安歸來。”

陳峰接過尚帶體溫的吊墜,鄭重放入懷中。他最後望了一眼洞內百姓,轉身與遊擊隊員消失在濃霧之中。

沈陽城外集中營位於亂葬崗東側,高牆鐵絲網環繞,哨塔上探照燈不時掃過地麵。陳峰與遊擊隊員周衛民潛伏在三百米外的灌木叢中,觀察著守備情況。

“正門四個哨兵,西側哨塔一挺機槍,東側兩個巡邏隊,每半小時交叉一次。”周衛民低聲道,“三日後有一批兵力調往邊境,但守備依然森嚴。”

陳峰用自製望遠鏡仔細觀察:“牆高五米,鐵絲網通電,正麵突破不可能。地下管道呢?”

“檢查過了,全部焊死。唯一缺口在東牆一處破損,但正對哨塔視線。”

陳峰沉思片刻:“需要製造diversiondiversion意為分散注意力)。”

“diversion?”周衛民疑惑地重複這個陌生詞彙。

“聲東擊西。”陳峰解釋道,“你在我潛入後於西側放火製造混亂,我趁機從東牆破損處潛入。”

計劃已定,二人分頭準備。三日後午夜,周衛民在西側點燃事先準備的易燃物,火勢迅速蔓延,日軍哨聲大作,守軍紛紛趕往西側。

陳峰趁機潛至東牆,果然發現一處破損缺口。他剪斷電鐵絲網先以木棍測試確無電流),悄無聲息地翻入牆內。

集中營內牢房縱橫,陳峰根據周衛民提供的情報,直奔三區七號牢房——蘇明月最可能被關押之處。走廊儘頭傳來腳步聲,陳峰閃身躲入陰影,兩名日軍巡邏兵擦身而過。

到達三區七號,牢門緊鎖。陳峰取出鐵絲撬鎖,這是他在現代特種部隊學的技能,不想在此派上用場。鎖舌“哢噠”一聲彈開,陳峰輕輕推門而入。

牢房內空無一人,隻有地上散落的稻草和牆角的鐐銬。陳峰心中一驚——難道情報有誤?或是蘇明月已遭不測?

他迅速檢查牢房,在牆角發現刻劃的細小記號:→5。箭頭指向第五塊磚。陳峰撬開磚塊,果然發現藏在後麵的布防圖。圖中詳細標注了日軍兵力部署、火力點和行動計劃,甚至包括一支秘密特種部隊的調動路線。

正當陳峰將布防圖揣入懷中,門外突然傳來日語呼喝:“誰がいるのか?誰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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