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卡裡的日軍果然被驚動了，立刻還擊。輕機槍的“噠噠噠”聲響起，子彈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道淺溝。小李子按照陳峰的吩咐，隻打了幾槍就帶著隊員往後撤，假裝打不過的樣子。
“隊長，趙連長他們應該快到了吧？”小李子趴在雪地裡，問陳峰。
陳峰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早上七點半，按照計劃，趙山河他們應該已經到了雪洞附近。他剛想說話，突然看見山口右側的哨卡上，一個日軍舉著信號槍，朝著天空開了一槍。
紅色的信號彈在天空中炸開，格外刺眼。
“不好！”陳峰心裡一緊，“日軍在求援！”
他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信號槍，朝著天空開了一槍——這是給趙山河的信號，讓他們提前行動。
就在這時，山口左側的山坡上突然傳來幾聲槍響。陳峰心裡一喜——是趙山河他們得手了！
他立刻對小李子說：“加大火力！吸引日軍的注意力！”
隊員們立刻再次開火，這次的火力比剛才猛多了。哨卡裡的日軍果然慌了，紛紛把注意力轉向正麵，沒人注意到身後的山坡上，幾道黑影正悄悄地摸下來。
趙山河帶著孫老根等人，從雪洞裡鑽出來後，就朝著山坡上的崗哨摸去。孫老根的小兒子孫小寶年紀小，腳步輕，被派去打頭陣。他手裡拿著把匕首，貓著腰，像隻靈活的兔子，很快就摸到了崗哨下麵。
崗哨上的日軍正拿著望遠鏡看正麵的戰況，沒注意到腳下的動靜。孫小寶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來，一把捂住日軍的嘴，匕首狠狠地刺進了日軍的喉嚨。日軍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快！”趙山河低聲下令。
眾人立刻衝上崗哨，控製了日軍的機槍位。孫老根的大兒子孫大牛力氣大，一把將日軍的輕機槍轉了過來，對準了哨卡裡的日軍。
“開火！”趙山河大喊。
輕機槍的“噠噠噠”聲響起，哨卡裡的日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紛紛倒地。剩下的幾個日軍想逃跑，卻被孫老根他們攔住，很快就被解決了。
“搞定！”趙山河興奮地大喊。
可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陳峰臉色一變，拿起望遠鏡一看，隻見遠處的公路上，十幾輛日軍的卡車正朝著鷹嘴崖開來，車頂上還架著重機槍。
“日軍的增援來了！”陳峰大喊，“快撤！”
趙山河也看見了日軍的卡車，臉色瞬間變了。他立刻下令：“把機槍拆下來！帶上傷員，快撤！”
隊員們立刻行動起來，有的拆機槍，有的抬傷員。可日軍的卡車開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鷹嘴崖下。重機槍的子彈像雨點一樣朝著山坡上打來，幾個隊員躲閃不及，被打中倒地。
“孫大叔！快帶孩子們走！”趙山河大喊，拿起一把步槍，朝著日軍的卡車開槍。
孫老根看著倒地的隊員，又看了看遠處的日軍卡車，咬了咬牙，拉著兩個兒子就往山林裡跑。
陳峰帶著小李子的小隊衝了過來，掩護趙山河他們撤退。他掏出最後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朝著日軍的卡車扔了過去。“轟隆”一聲巨響，卡車的輪胎被炸開，停在了原地。
“快撤！”陳峰大喊。
眾人朝著山林裡跑，日軍在後麵緊追不舍。子彈在身邊飛過，時不時有隊員倒下。陳峰跑在最後，一邊開槍一邊往後看，突然看見小李子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腿，倒在雪地裡。
“小李子！”陳峰大喊，轉身就要回去救他。
“彆過來！”小李子大喊，拿起身邊的步槍，朝著日軍開槍，“隊長，你們快走！彆管我！”
日軍越來越近，小李子的槍聲越來越弱。陳峰看著他，眼睛裡像要冒火，可他知道，他不能回去——他要是回去了，所有人都走不了。
“走！”趙山河拉住陳峰的胳膊，強行把他往山林裡拖。
陳峰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小李子倒在雪地裡，日軍的刺刀朝著他刺了下去。他猛地閉上眼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眾人一直跑，直到聽不到日軍的槍聲，才停下來。每個人都氣喘籲籲，身上的雪都被汗水浸濕了。清點人數時，陳峰發現，原本三十七個弟兄，現在隻剩下二十一個了。
“小李子……”趙山河低著頭，聲音沙啞。
沒人說話，篝火旁一片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傷和憤怒。
陳峰蹲在雪地裡，雙手插進雪裡，冰冷的雪水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他知道，這場仗輸了——他們雖然拿下了鷹嘴崖的哨卡，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還暴露了行蹤。
就在這時，林晚秋從營地那邊跑了過來，手裡拿著個包裹：“你們回來了！老王的腿好多了，我還煮了點粥……”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眾人的臉色，還有地上的傷員。她手裡的包裹掉在雪地裡，粥灑了出來，很快就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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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林晚秋的聲音顫抖著，“小李子呢？孫大叔的兒子呢？”
沒人回答她。陳峰抬起頭，看見遠處的山林裡，有幾道黑影正在靠近。他立刻拿起步槍，對準了黑影：“誰？”
“是俺！”黑影裡傳來老煙槍的聲音。
眾人鬆了口氣，放下了槍。老煙槍帶著幾個獵戶從林子裡鑽出來，手裡扛著獵物和糧食。他看見眾人的臉色，還有地上的傷員，臉色瞬間變了：“咋了？跟日軍交火了？”
陳峰點點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煙槍聽完，歎了口氣：“俺在山下聽說日軍增兵了，本來想早點回來告訴你們，沒想到還是晚了。”
他從懷裡掏出張紙，遞給陳峰：“這是俺找獵戶畫的地圖，長白山深處有個溶洞，能藏人，日軍還沒發現。俺們先去那兒躲躲吧。”
陳峰接過地圖，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點了點頭：“好，現在就走。”
眾人收拾好東西，朝著長白山深處走。林晚秋走在陳峰身邊，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想安慰他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老煙槍突然停了下來，臉色凝重地看著前方：“不對勁。”
“怎麼了？”陳峰問。
“這雪地上的腳印，”老煙槍指著地上的腳印，“不是咱們的，也不是日軍的，像是……遊擊隊的。”
陳峰心裡一動，楊靖宇的遊擊隊？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他剛想說話，就聽見前方的林子裡傳來一聲咳嗽。眾人立刻警惕起來，拿起了槍。
“彆開槍！”林子裡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我們是東北抗日聯軍的！”
幾道人影從林子裡走出來，為首的是個穿著軍裝的中年人，臉上帶著傷疤，眼神銳利。他走到陳峰麵前，伸出手：“我是楊靖宇。你們是‘鐵血義勇隊’的陳峰隊長吧？”
陳峰愣住了——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楊靖宇。
他握住楊靖宇的手，剛想說話，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了狗叫聲。老煙槍臉色一變：“是日軍的軍犬！他們追過來了！”
楊靖宇的臉色也變了，立刻對身邊的人下令：“準備戰鬥！”
陳峰看著遠處的山林，又看了看身邊的楊靖宇，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場仗，或許還沒輸。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的雪地裡，一個被日軍俘虜的義勇隊隊員，正被綁在馬背上，手裡拿著個小巧的無線電發報機，朝著佐藤英機發送著消息：“目標已進入長白山深處，與抗聯彙合……”
佐藤英機坐在溫暖的指揮部裡，看著手裡的電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起身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通知‘挺身隊’，準備出發。這次，我要讓陳峰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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