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陳峰連珠炮似的質問,隼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岩壁邊緣,警惕地向外望了望,然後才轉過身,靠在岩壁上,目光與陳峰對視。
“我是誰,並不重要。”隼緩緩開口,依舊避重就輕,“重要的是,我們確實有共同的目標——阻止日本人的暴行。之前的消失……是因為我們發現了另一股勢力的蹤跡,不得不臨時轉移。”
“另一股勢力?”陳峰追問,“是那些使用特殊飛鏢的人?”
隼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料到陳峰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他點了點頭:“沒錯。那是一群……背景更加複雜,行事也更不擇手段的人。他們似乎也對‘櫻花霜’感興趣,但目的不明。我們之前的山洞,就是被他們襲擊的。”
這個解釋似乎合理,但陳峰感覺隼依舊隱瞞了最關鍵的信息——他們的真實身份和最終目的。
“鷹嘴岩上的人,是我的同伴‘鷹眼’。”隼繼續說道,“他負責遠程支援。但為了掩護你們撤離,他暴露了位置,被鬼子包圍……我最後看到他的信號,是他拉響了手雷。”隼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又一個為了這次行動犧牲的人。陳峰默然。儘管對隼的身份存疑,但這份並肩作戰的情誼和犧牲,是真實的。
“你們……不是普通的抗日力量,對吧?”陳峰換了一種問法,“你們有國際背景?還是……屬於某個特定的情報組織?”
隼深深地看著陳峰,沉默了許久,似乎在權衡利弊。山洞內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不知是風聲還是彆的什麼的嗚咽。
最終,隼似乎下定了決心。他走到陳峰麵前,蹲下身,從貼身的衣袋裡,取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小巧的、樣式古樸的金屬徽章,上麵雕刻的圖案,並非青天白日,也非鐮刀斧頭,而是一隻站在地球儀上、目光銳利的……鷹?徽章的邊緣,還有一圈他看不懂的文字。
“我們不屬於任何你現在知道的政黨或政府。”隼將徽章在陳峰眼前展示了一下,隨即迅速收起,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被什麼無形之物聽去,“我們追蹤和阻止的,是可能危及……更廣泛平衡的‘異常技術’和‘非人道武器’。‘櫻花霜’隻是其中之一。佐藤英機,以及他背後可能存在的某些勢力,所圖謀的,遠比你現在看到的更加危險。”
異常技術?非人道武器?更廣泛的平衡?
隼的話如同迷霧中的驚雷,在陳峰腦海中炸響!這遠遠超出了他之前對這場戰爭的理解!難道這個時代,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更深的暗流?佐藤不僅僅是在執行普通的軍事任務?
他還想再問,隼卻突然抬手,示意他噤聲,眼神瞬間變得無比警惕,望向外麵的黑暗。
“有人來了!”隼低聲道,身體瞬間進入戰鬥狀態,“很多人!腳步聲很雜,不像是鬼子的皮靴……”
陳峰也屏息凝神,忍著腿痛,艱難地挪到岩壁邊緣,向外望去。
隻見下方山穀的密林中,隱約出現了大量晃動的火把光影,如同一條蜿蜒的火龍,正朝著他們這個方向快速移動!而且,還能聽到隱約的、嘈雜的人聲,說的……是中國話?!
是遊擊隊?還是……其他的義勇軍?
會是蘇明月或者趙山河他們接到消息趕來了嗎?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陳峰心中重新點燃。但經曆了這麼多的背叛與陷阱,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隼的眼神也同樣凝重,他看了一眼陳峰,又看了看山下那越來越近的火龍,低聲道:“看來,你的‘朋友們’來了。不過……陳隊長,在見到他們之前,我必須要走了。”
“走?為什麼?”陳峰愕然。
“我們的存在,不能被太多人知曉。尤其是……不能被某些‘朋友’知曉。”隼的語氣帶著一絲意味深長,“記住我的話,陳峰。佐藤和他的‘黑風’並未結束,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保護好你自己,還有……你身上的那份名單和地圖,它們可能比你想的更重要。”
說完,不等陳峰再開口,隼如同他來時一樣突兀,身形一閃,便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岩壁後方的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隻剩下陳峰一個人,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腿上傳來的劇痛和腦海中巨大的謎團交織在一起。山下的火把光影越來越近,人聲也越來越清晰。
他握緊了拳頭,看著隼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山下那未知的“援軍”。
隼的話如同咒語般在他腦中回蕩——“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
黑石口的火焰尚未完全熄滅,而新的迷霧,已經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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