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列會操是在上午,他們吃完午飯之後,就要回宿舍打包行李離開部隊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還挺快樂的,但等到回宿舍開始收拾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開始難過了。
“離開之後,我們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見到曹教官了。”
這人的聲音有點甕聲甕氣的,旁邊的人就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就發現以往一直樂嗬的人,那雙大眼睛裡,這會兒正含著一包眼淚,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掉下來。
他倒抽一口冷氣:“你不會哭了吧!”
那人倒也沒嘴硬,而是直接哭了起來:“我也不想哭的啊,我就是忍不住啊!”
另外一邊的人看他一邊哭得抽抽搭搭的,還一邊動作利索地收拾行李,不由得搖了搖頭:“誰說不是呢,剛開始煩死曹教官了,這會想想看,覺得他人還挺不錯的。”
“我也覺得我可能會想他。”
“那有什麼,我們都知道彼此在自己的位置上為這個國家發光發熱,就已經足夠了!”
旁邊有人其實也覺得心裡酸酸的,但還是能夠想得開的。
大家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間。
他們知道這些被褥之後都會送去清洗,但還是認認真真地,最後一次將自己的床鋪整理整齊,然後把被子疊成了豆腐塊。
豆腐塊的被子不是每個人都能疊成的,但這次不是為了抽查,而是想要儘自己的一份心,他們當然就不會再讓彆人幫忙了。
全都是自己來疊的。
能疊好的就儘量疊到最好,疊不好的就能疊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講究的就是一個儘自己所能。
等到之前來過很多次的曹教官再進來,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來,哪些人之前造假了。
但那又怎麼樣呢?
到時候他們都已經離開軍營了!
大家認認真真地鋪床疊被,和自己這一個月的軍營生涯告彆。
和來的時候一樣,已經有一輛又一輛的軍用大卡車在等著他們了。
軍訓期間完全沒有出現過的高飛舟在回去的時候,還是和他們坐在同一個車鬥裡麵。
“導員你們一直在這裡啊?”
翟冰鬆看到高飛舟之後,立刻就湊了過去。
就是這個問題問得,真的有點毛病。
高飛舟也無語了:“我不在這裡能在哪裡?”
就算到這邊來之後,所有事情都交給部隊負責了。
但他們這些輔導員每個人都得負責自己班的學生呢,自然是不能離開的。
萬一有什麼部隊處理不了或者不方便接觸的事情呢?
比如之前那個61分同誌的事。
就算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也得待在部隊裡,陪著這群學生軍訓完啊!
翟冰鬆剛剛其實就是嘴巴禿嚕太快了,自己還有點後悔呢。
他當然知道輔導員們都在這邊呢,隻是隨便找個話題開頭而已,沒想到就被導員給白了一眼。
知道是自己說話不對了,他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就是嘿嘿一笑,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旁邊的林宇看了一眼就明白,果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當社交恐怖分子的。
彆的不說,就說翟冰鬆這個臉皮的厚度,那就真的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