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其實大概猜到張正經要說什麼，無非是些糾結不清的情緒。
可在他看來，喜歡就喜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感情可以控製，那還算什麼愛情？
張正經一直看著宋璟言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緩緩拿出手機，撥通了周潔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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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的瞬間，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沉：“喂，是我。”
電話那頭的周潔似乎剛哭過，嗓子還有些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怎麼了？”
“國慶節放假，我們一起坐車回去。”張正經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周潔愣了一下，隨即“嗯”了一聲，捂著嘴，眼淚又掉了下來，
隻是這次，眼角眉梢都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國慶節前一天，各個學校早已彌漫著鬆散的氣息。
離家近的同學更是早早做好準備，提前幾天就把回家的車票牢牢攥在手裡，臉上是藏不住的期待。
宋璟言沒急著訂票，而是和陳博翰、李賀鵬約好，等第二天一起坐客車回去。
不是不想家，實在是不想和一群人擠在一起難受。
下午理工大學，幾個校門口的交通徹底陷入癱瘓。
密密麻麻的私家車排成長龍，都是來接子女回家過節的家長，
車窗裡探出的腦袋四處張望，熙熙攘攘，熱鬨得像是趕大集。
就在這片擁堵與喧鬨中，一輛掛著外地車牌的白色寶馬五係卻慢悠悠地開進校園。
這與周圍焦急等待的私家車格格不入，立刻引來周圍接孩子的家長們一陣竊竊私語。
“這車看牌照還是外地的，誰家這麼大麵子能把車開進去？”
“說不定是學校裡哪個領導的親戚吧？”
宋璟言剛上完課，背著雙肩包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目光一掃，就精準落在對麵學院辦公樓門口的寶馬車上。
他的眼神頓了頓，知道這是沈芙薇的媽媽張教授的車，過來接他的小芙芙回家過節的。
張教授總看他不順眼，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審視和輕視，
那態度明擺著是看不上他這普通家庭出身。
宋璟言自然也對她沒什麼好感，也就沒打算上去湊這個熱鬨打招呼，免得自討沒趣。
他往旁邊的香樟樹後挪了挪，隱在斑駁的樹影裡，隻露出半張臉，
假裝不經意地望著辦公樓的方向，就當是悄悄送小芙芙一程。
果然沒多等一會兒，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就出現在辦公樓門口。
沈芙薇拎著一個粉嫩嫩的行李箱，箱子上還掛著個毛茸茸的兔子掛件，是他們上次逛街時她挑的。
她腳步輕快地走到寶馬車旁，正要伸手拉車門，像是有感應似的，眼角餘光往宋璟言這邊一掃。
四目相對的瞬間，小芙芙眼睛亮了亮，趁著母親還沒出來，飛快地衝他這邊俏皮地努了努嘴，
嘴角偷偷揚起一個甜甜的弧度，算是打過招呼了。
宋璟言心裡一暖，剛想揚起手朝她招招，指尖都已經抬起來了，卻猛地頓住。
看見張教授從辦公樓裡走了出來，
更讓他意外的是，張教授身邊還陪著一群人，
除了沈芙薇的班主任李老師，竟然連學院的院長黨坤、副院長蘇天成也都在左右。
幾人邊走邊談，臉上掛著熟稔的笑容，舉手投足間透著熟悉的默契。
宋璟言的手僵在半空中，悄悄插進褲兜。
心裡暗歎一聲：張教授果然麵子大，能讓學院正副院長親自陪著送出來，這確實有點資本。
同時，他也暗自慶幸，當初和沈芙薇沒有把戀情公布出來，
不然以張教授對他的態度，指不定又要惹出多少麻煩。
那邊的沈芙薇已經收斂了剛才和他對視時的俏皮，乖巧地站在一旁，
等張教授和幾位領導談得差不多了，她才微微鞠躬，聲音清脆又有禮貌地給班主任和學院領導們打招呼：
“李老師再見，黨院長再見，蘇院長再見，謝謝各位老師這段時間的照顧。”
幾位領導笑著擺擺手，說了幾句“節日快樂”“路上注意安全”之類的話。沈芙薇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門剛關上，剛才還對著學院領導滿臉堆笑的張教授，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起來，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沈芙薇，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審視：“薇薇，我聽說你在學校談戀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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