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個小時過去了,終於傳來大哥的聲音。
“小凡,我們現在已經靠近小島了,正在靠近小島背風處!”
“太好了,我現在出去準備做拋錨準備!”張凡終於聽到了好消息,這個小時過得真是很煎熬。
張凡還是踉蹌的扶著東西走出了休息室。
這時候看到遠處的小島,反而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小凡,把救生衣穿上!太危險!”大哥看張凡隻穿了個雨衣在對講中喊了起來。
張凡穿好救生衣,慢慢的走出了船艙。
鉛灰色的雲層在天際翻湧成沸騰的岩漿,墨黑與暗紫交織的旋渦中。
閃電如同巨蟒的信子,每一次劈落都在海麵撕開慘白的裂痕,將波濤映照得如同滾動的熔化的鐵水。
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珠,像無數枚冰冷的鋼針,狠狠紮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
海浪拍打著船身,發出沉悶而恐怖的巨響,仿佛要將這小小的漁船撕碎、吞噬。
漁船像一片無助的葉子,在怒濤中被拋上拋下。
甲板上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混雜著魚的黏液和柴油,在顛簸中晃出渾濁的漣漪。
桅杆頂端的信號燈忽明忽滅,在風雨裡掙紮著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瀕死者最後的喘息。
船舷兩側的護欄被海浪撞擊得咯吱作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張凡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彙成水流滴落。
他緊握著冰冷濕滑的纜繩,每挪動一步都要與狂暴的風浪抗爭。
腳下的甲板濕滑得像抹了油,稍不留神就可能摔倒。
好不容易抵達錨位,他剛將錨鏈解開,一個足有三層樓高的巨浪突然從側麵咆哮而來,浪尖泛著白色的泡沫,如同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瞬間將他卷入船下。
墜入海水的刹那,張凡隻覺天旋地轉,鹹澀的海水帶著一股冰冷的衝擊力灌入鼻腔和喉嚨,嗆得他幾乎窒息。
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偶爾閃過的閃電才能讓他看清周圍翻湧的暗流。
海水冰冷刺骨,像無數根細針紮遍全身,凍得他四肢發麻。
張凡拚命掙紮,卻被暗流裹挾著越拖越遠,意識漸漸模糊,滿心絕望,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
就在生死一線間,藏在他胸口的定海珠突然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縷希望,所及之處,海水竟自動分開,形成一個小小的氣罩,將他穩穩護住。
船上,眾人焦急萬分。
大哥死死盯著張凡消失的海麵,青筋暴起的手緊攥著船舷,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那雙平日裡總是透著沉穩與銳利的眼睛,此刻布滿了血絲,眼神裡滿是焦灼與擔憂。
嘶吼道:“小凡!給我找!把人給我找回來!”
大哥紅著眼眶,雨水和淚水在他臉上交織流淌。
三小隻嚇得都要哭出來了,也不顧船體的搖晃,都跑出了船艙,緊緊的抓著欄杆向四周張望。
“把救生圈,還有能漂浮的東西都扔下水!快!”這時候也隻剩下六叔一個人比較冷靜一些了。
這時候船錨已經固定下來,船隻也是稍微穩定了一些。
大哥帶著三小隻不顧危險地將救生圈、長杆等能用上的工具紛紛拋入海中。
救生圈在海浪中起起落落,長杆插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