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海麵上還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六叔正和三小隻檢查漁網，張凡也在看著船邊的小灰，突然聽到大哥一聲變調的驚呼：“鯊——鯊魚！好大的鯊魚！”
眾人循聲望去，兩道暗灰色的巨影正貼著船底遊弋，背鰭像兩把鋒利的匕首刺破晨霧，劃開的水紋裡翻湧著令人窒息的寒意。
張凡的手猛地攥緊了船舷欄杆，指節泛白，喉結滾動了兩下才喊出聲：“都彆動！把魚叉備好！”
六叔的手一抖，剛修補好的漁網“嘩啦”掉在甲板上。
他踉蹌著撲向漁具箱，哆哆嗦嗦摸出魚叉，掌心的冷汗瞬間浸濕了木柄。
六叔曾經也是經曆過鯊魚一下就頂翻一艘漁船，所以現在格外緊張。
三小隻更是臉色煞白，背靠桅杆，眼睛直勾勾盯著水麵，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畢竟在很多地方收到的信息都是鯊魚很凶猛。
那鯊魚的尾鰭掠過船底時，整艘漁船都在輕微震顫，仿佛隨時會被掀翻。
就在這時，一道稍小的身影突然竄到巨鯊身邊，親昵地蹭著巨大的鯊魚。
張凡眯眼一看，心臟驟然從嗓子眼落回胸腔——是小灰！
可沒等他鬆口氣，左邊那條大鯊魚突然猛地擺尾，掀起的巨浪“啪”地拍在甲板上，鹹腥的海水濺了眾人一身。
“它要撞船了！”老李嘶吼著舉起魚叉，胳膊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大鯊魚緩緩轉過巨頭，渾濁的眼珠裡映出漁船的影子，兩排鋸齒狀的利齒在霧中閃著寒光，腮一張一合，噴出的水流帶著濃烈的血腥味。
小六子突然“哇”地一聲，感覺快哭出來了，“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張凡死死盯著鯊魚的動向，後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清楚地看見大鯊魚的胸鰭劃開海水時，那肌肉賁張的線條裡蘊藏的恐怖力量，仿佛隻要它願意，隨時能把這艘漁船撕成碎片。
小灰突然躍出水麵，在半空中發出尖銳的嘶鳴，落下時重重砸在大鯊魚的背上，那姿態更像是在勸阻，卻讓船上的人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小灰第三次用吻部輕蹭船板，張凡才按住六叔的胳膊：“等等……它們好像沒敵意。”
話音未落，右邊的大鯊魚突然張開巨口，露出能吞下半個成年人的喉嚨，嚇得六叔手裡的魚叉“哐當”掉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漁網堆裡。
就在這時小灰突然衝到大鯊魚嘴邊，用腦袋使勁頂了頂它的下顎。
那隻張開巨口的大鯊魚像是被說動了，緩緩合上嘴巴，甚至用吻部輕輕碰了碰小灰的身體，姿態竟帶著幾分縱容。
張凡這也才徹底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冷汗，畢竟船上這麼多人。
對目瞪口呆的眾人說：“看來……它們真的是對我們沒啥敵意的。”
六叔望著水中溫順下來的大鯊魚，嘴裡不停念叨：“活久見，真是活久見啊……”
“小灰，這是你父母嗎？”張凡試探著問道。
小灰像是聽懂了他們的對話，歡快地在船邊遊了兩圈。
又遊近張凡身邊，用吻部蹭了蹭張凡伸出的手掌。
然後猛地調轉方向，朝著深海遊去。
兩條大鯊魚緊隨其後，遊出不遠，小灰又停下來，見漁船沒動靜，又返了回來，朝著漁船的方向擺了擺尾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