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剛過，朝陽已經把海麵染成了琥珀色。
張凡站在自家小漁船的甲板上，漁船上舷窗玻璃，倒映出他身後碼頭上整齊碼放的藍色塑料桶，桶沿的水珠在陽光下亮得像碎鑽。
這是張凡考慮到李華和餘梅姐要來，決定自己出海整點海鮮回來。
這船昨天剛用高壓水槍衝過，甲板縫裡的魚鱗和海藻全被衝淨了，露出鬆木原本的淺黃。
他蹲下來摸了摸船舷，指腹隻沾到層薄薄的鹽霜，那是海水蒸發後留下的痕跡，聞著隻有清冽的鹹，再沒有往日揮之不去的腥腐氣。
船艙裡的漁具擺得像列隊的士兵，地籠疊成整齊的立方體，魚線軸在牆上掛成排，連備用的膠鞋都晾在鐵絲上，鞋底的泥塊早被摳得乾乾淨淨。
這是昨天晚上老爸和大哥連夜將自家這個小漁船收拾出來的。
一切準備就緒，張凡解開纜繩，雙手握住方向盤，輕輕轉動。
小漁船像個剛睡醒的孩子，慢悠悠地駛離碼頭，船尾推開一道泛著白沫的水痕，如同在藍色的綢緞上劃出一道銀線。
海水隨著船的移動輕輕晃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是在低聲訴說著大海的故事。
張凡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了直播軟件。
屏幕亮起，很快就有熟悉的觀眾進入直播間，看樣子這兩次直播積攢的粉絲還是不少的！
“凡哥，今天這是出海啦？”一條彈幕率先彈出。
張凡對著鏡頭笑了笑，舉著手機讓觀眾看了看周圍的海景：“是啊，今天天氣不錯，出來下點地籠，再釣釣魚，大家一起看看海。”
“這海看著真舒服，比城裡的高樓大廈養眼多了。”另一條彈幕飄過。
張凡調整了一下手機支架，讓鏡頭能更好地捕捉到海麵的景象，“那是自然，大海的景色每天都不一樣，每次看都有新感覺。”
他一邊說著，一邊留意著前方的海域，尋找合適的地點投放地籠。
船依舊慢悠悠地前行，仿佛不想打擾這片海域的寧靜，而直播間裡的觀眾們，也隨著鏡頭，感受著這份來自大海的愜意與悠閒。
就在張凡低頭調整地籠繩索時，直播間的彈幕突然變得密集起來，一條帶著特殊標識的消息格外顯眼。
那是李華的頭像在屏幕上跳動，一個穿著西裝舉著咖啡杯的卡通形象，在滿屏的海浪表情包裡顯得格格不入。
“我說誰大清早直播看海呢，原來是你這小子！”
李華的彈幕後麵跟著三個驚訝的表情，“剛刷短視頻就刷到你了，這緣分可以啊！我跟你說，我已經在高鐵站了，下午就能到你那，海鮮可得給我留夠！”
張凡看到這條消息時，手裡的塑料浮標差點滑進海裡。
他趕緊用袖口擦了擦手機屏幕上的水霧，說到：“你小子可以啊，這都能刷著？放心，剛下的地籠，保準讓你嘗鮮。”
直播間瞬間炸開了鍋，原本零散的彈幕像漲潮似的湧來：
“原來是帝都來的貴客刷到了，凡哥這麵子夠大啊”
“李哥這是心有靈犀啊，剛說要來就刷到直播”
“求李哥視角，看看高鐵站到海邊有多遠”
李華似乎被這陣仗逗樂了，緊接著發了條語音，背景裡傳來高鐵進站的廣播聲：“凡子，你這直播間人氣可以啊！對了，記得給我們準備點新鮮的海蠣子，你可知道餘梅姐那兩口子就好這口。”
“你不說高鐵，我突然想起來了？你不是明天和餘梅姐一起來麼，你咋今天就來麼？”張凡疑惑的對著屏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