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躲什麼?”他聲音又硬了起來,“趕緊走,彆在這兒礙眼。”
張凡見他這反應,心裡大概有了數。
這人確實揣著事,語氣衝不過是怕被看穿。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行,不打擾你。”
臨走前又多了句嘴,“漲潮前記得往回走,今晚的潮水比預報的大。”
司徒明沒理他,隻是將臉轉向大海深處,背影在暮色裡顯得愈發孤伶。
張凡走了幾步回頭看,見他仍維持著那個姿勢,酒瓶斜斜地垂在手裡,像尊被遺棄在礁石上的雕像。
海風漸涼,帶著潮氣往衣領裡鑽。
張凡裹了裹衣服,心裡琢磨著這叫司徒明的男人,總覺得他那身硬刺底下,藏著的未必是惡意,或許隻是些不願示人的傷口。
張凡沿著沙灘往回走,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與海浪退去的紋路交疊在一起。
快到村口時,遠遠就看見自家農家樂的院子裡飄著白汽,竹籬笆上曬著的漁網被風吹得嘩嘩響,混著遊客的說笑聲,還有廚房飄來的蔥薑爆鍋香——那是張彥掌勺的味兒,錯不了。
“回來啦?”張彥正係著油汙的圍裙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攥著鍋鏟,鼻尖沾著點麵粉,“明兒比賽的簽到表,村委會剛讓人送來了,在吧台上壓著。”
張凡往院裡走,見遊客們圍著八仙桌嗑瓜子,老媽坐在門廊的藤椅上,正給個小姑娘編貝殼手鏈,腳邊的竹籃裡堆著串好的海星掛墜。“大媽,沒去廚房搭把手?”他打趣道。
“你大哥不讓啊,”大媽頭也不抬,穿線的手麻利得很,“說我添亂,鹽糖都分不清,讓我在這兒看攤兒。”
她揚了揚下巴,“你去廚房看看,你大哥今兒個新琢磨的蒜蓉粉絲蒸帶子,聞著就香。”
張凡笑著往廚房鑽,剛到門口就被熱浪撲了滿臉。
張彥正站在灶台前顛鍋,火苗“騰”地躥起半尺高,映得他側臉發亮,鍋裡的香辣蟹在油裡滋滋作響,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
“哥,夠忙的?”
“可不,”張彥把蟹盛進青花瓷盤,用圍裙擦了擦手,“剛接了兩桌預定,都是奔著比賽來的。你幫我把那筐蟶子處理了,吐沙吐得差不多了。”
他指了指牆角的竹筐,“對了,你去海邊轉著,瞧見江初白了?”
“見著了,在礁石上釣魚呢,釣了條巴掌大的石斑。”張凡蹲下身挑蟶子,“還碰見個怪人。”
“怪人?”張彥往鍋裡倒油,刺啦聲裡抬了抬眼,“穿灰衝鋒衣那個?”
“你也留意到了?”
“天天往海邊跑,除了買酒不跟人說話,想不留意都難。”張彥把蔥薑蒜扔進油鍋,香味更濃了,“來了得有三四天,就住咱這。前天我在後廚殺魚,聽見他跟王嬸嗆起來,王嬸問他要不要加份海菜包子,他說‘不用你假好心’。”
他翻了翻鍋裡的菜,“脾氣衝得很,不像來玩的,倒像揣著事兒躲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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