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半個鐘頭裡，小峰隔一會兒就跑去看卷揚機的指針：“毅哥，怎麼拉力這麼小啊？上次撈三刀魚，指針早超八百了！”
張毅也皺著眉：“彆急，再等等，說不定魚群在網底呢。”
六叔則站在“破浪號”上，時不時朝水下望。
“差不多了，起網！”
張凡看了看時間，對著對講機喊。
張毅立刻按下按鈕，“嗡嗡”的機械聲響起，鋼索慢慢收緊，可甲板上沒有預想中的震動，連卷揚機的指針都隻在兩百公斤左右徘徊。
小峰湊到船舷邊，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麼回事啊？網怎麼這麼輕？”
拖網剛露出水麵，眾人心裡就涼了半截！
網口沒有想象中鼓鼓囊囊的魚群，隻有零星幾尾小魚在網裡掙紮，銀灰色的小鮁魚、巴掌大的小鯧魚，還有幾條渾身帶刺的海鯰，零零散散加起來，連半筐都裝不滿。
“就……就這些？”小峰蹲在甲板上，看著被倒出來的雜魚，聲音都低了下去，手裡原本準備接魚的筐子，此刻顯得格外空蕩。
張毅也歎了口氣：“都是些雜魚，沒一條能上價的。小鮁魚還沒長大，小鯧魚也賣不上錢，這網算是白下了。”
六叔駕著“破浪號”靠過來，看著“乘風號”甲板上的雜魚，也無奈地搖頭：“我這邊也一樣，就撈了幾條小黃花，連油錢都不夠。這深秋的海，是真沒貨了。”
張凡走過去，撿起一條小鮁魚看了看。
魚身還算鮮活，就是太小，也就一兩重，確實賣不上價。
他心裡倒沒多失望，畢竟定海珠沒反應，早有預料：“沒事，本來就是試試水。這些雜魚留著，晚上讓小峰做個雜魚煲。”
小峰聽見“雜魚煲”，眼睛亮了亮，又很快耷拉下去：“可這魚也太小了……”
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是小，鮮度夠啊！你做的雜魚煲，放些薑片和蔥段，照樣好吃。”
六叔也跟著勸：“沒錯！咱們漁民哪能天天撈魚王？有口鮮魚吃就不錯了，晚上我陪你喝兩盅！”
小峰這才打起精神，把雜魚裝進小筐裡，挑出幾條稍微大些的，準備晚上做煲：“那我晚上多放些蒜，李師傅說過，雜魚煲放蒜能提鮮！”
張毅也笑著說：“我幫你燒火，保證火候夠！”
張凡看著重新有了乾勁的小峰，又望向遠處的海麵。
雖然這網沒收獲，可活水艙裡的三刀魚已經夠讓大家滿意了。
他摸了摸胸口的定海珠，珠子依舊冰涼，心裡卻有了決定：“六叔，平哥，咱今天休息一天，看看明天會不會有好運氣。”
張平立刻點頭：“好，那就休息一天。”
六叔也應下：“成！沒事，就算這趟沒啥彆的收獲，有這些三刀魚，咱們這趟也沒白來。”
陽光依舊明亮，海風吹過甲板，帶著淡淡的魚鮮氣。
雖然這一網隻有雜魚，可沒人真的沮喪——有之前的三刀魚打底，還有晚上的雜魚煲等著，這趟出海，已經足夠圓滿。
晨光剛把海麵染成淡金時，“乘風號”與“破浪號”就迎著風往南方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