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漁獲,張凡讓張毅和小六子仔細檢查了船隻設備,兩人穿著棉外套,拿著扳手將甲板上的纜繩收攏捆緊,又用抹布擦拭了一遍導航儀的屏幕,冰冷的海風讓他們的手有些僵硬,卻依舊認真操作,確保返程途中儀器正常。
六叔則走到發動機旁,他裹著一件舊軍大衣,彎腰查看油位,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內部運轉聲,確認一切無誤後對眾人喊道:“都收拾妥當了,咱們開船回村!早點回去,家裡的火爐該燒旺了!”
眾人陸續登船,張凡解開係在碼頭鐵樁上的纜繩,冰冷的鐵樁凍得他手一哆嗦,六叔啟動發動機。
“轟隆隆”的聲響打破了碼頭的喧鬨,漁船緩緩駛離縣城碼頭。
夕陽漸漸沉入海平麵,天空從橙紅轉為絳紫,冬末的夜色來得格外快,海麵上波光粼粼,歸巢的海鷗在船尾盤旋鳴叫,翅膀在冷風中顯得格外有力。
司徒明站在甲板上,裹緊加絨夾克,望著遠處漸漸模糊的縣城輪廓,晚風拂過臉頰,帶著刺骨的涼意,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張平的船緊隨其後,兩船通過對講機偶爾交流幾句,確認彼此的航行狀態,對講機裡傳來的聲音帶著電流的“滋滋”聲,也透著些許寒意。
途中經過一片熟悉的海域,水下隱約可見成片的珊瑚礁。
六叔熟練地調整航向,避開淺灘區域,嘴裡念叨著:“這片海域漲潮時水深夠,退潮後就得小心,彆刮著船底。這冬末的海水涼,要是船底出問題,修起來更費勁。”
張凡則拿出望遠鏡,眺望前方村子港口的方向,隱約能看到那座標誌性的紅色燈塔,燈塔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暖。
航行約一個小時後,村子的小港口終於出現在視野中,碼頭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穿著厚厚的棉衣、棉鞋,有的還戴著帽子和圍巾,在寒風中搓著手跺著腳等候。
漁船緩緩靠近,六叔拋下錨鏈,“嘩啦啦”的聲響驚動了碼頭上的人群,大家立刻朝著海邊圍攏過來。
陸琪穿著一件粉色的羽絨服,戴著白色的圍巾,第一個朝著海邊跑來,羽絨服的帽子戴在頭上,隻露出一張凍得微紅的臉,裙擺被海風輕輕吹動。
張凡的父母、張平的妻兒,還有從山裡趕回來的林溪——她穿著一件深綠色的衝鋒衣,褲腳紮進登山靴裡,顯然是特意為了抵禦寒冷。
以及拄著拐杖的爺爺奶奶,爺爺奶奶被大伯和伯母一左一右攙扶著,裹著厚厚的棉襖,像兩個圓滾滾的團子,都在碼頭邊翹首以盼。
船隻停穩後,張毅搭好跳板,張凡率先跳上岸。
陸琪立刻攥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套還帶著體溫,上下打量著他:“小凡!你可算回來了!有沒有凍著?身上有沒有受傷?聽說你遇上暴風雨還去救彆人,我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張凡輕輕握住她溫暖的手,柔聲安慰:“放心,我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就是臉被風吹得有點疼,回家烤烤火就好了。”
他笑著指了指自己凍紅的臉頰。
張毅也走到林溪麵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的耳朵凍得通紅:“讓你擔心了,我這不好好的嘛。”
林溪嘴硬道:“誰擔心你了,我就是剛好下山辦事。”
眼裡卻泛起了淚光,順手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遞給他:“戴上吧,耳朵都凍紅了。”
張毅愣了一下,接過圍巾趕緊圍在脖子上,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全身。
爺爺奶奶顫巍巍地走過來,爺爺握住張凡的手。
他的手上戴著厚厚的棉手套,粗糙的手掌滿是老繭:“平安回來就好,平安回來比啥都強。快回家,奶奶給你燉了熱乎的羊肉湯,火爐也燒得旺旺的。”
奶奶也拉著他的手念叨:“對對,回家喝羊肉湯暖和暖和,這外麵太冷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訴說著牽掛,夜幕已經完全降臨,碼頭的路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溫柔地灑在每個人身上,驅散了些許寒意。
眾人聊了許久,才各自回家。
回到自家小院,院子裡的月季花早已凋零,隻有光禿禿的枝條在寒風中搖曳。
陸琪忙著給張凡倒熱水、拿乾淨的厚衣服,又端出母親帶來的小米粥。
粥還溫著,顯然是一直放在火爐上保溫:“快喝點粥暖暖胃,家裡的羊肉湯還在鍋裡燉著,等會兒就能喝了。”
張凡接過粥碗,喝了一口,暖流湧上心頭,卻沒什麼胃口。
喝完後坐在火爐邊的椅子上眉頭緊鎖,火爐裡的木炭燒得“劈啪”作響,溫暖的火光映在他臉上。
陸琪挨著他坐下,手裡拿著一個暖手寶遞給他:“怎麼了?有心事?是不是凍著不舒服了?”
張凡沉默片刻,握住暖手寶,說出救援的遺憾:“隻救回三個,還有兩個沒找到……一想到他們的家人在這冷天裡還在等,我心裡不好受。”
陸琪把頭靠在他肩上,羽絨服的絨毛蹭著他的臉頰,溫柔地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彆自責。”
感受到肩頭的溫暖和暖手寶的熱度,張凡心裡的沉重消散不少,轉頭露出真心的笑容:“好。”
晚風拂過小院,帶著寒意,卻吹不散屋內的溫暖,火爐裡的木炭依舊燒得旺盛,燈光下的身影相依相偎,曆經風浪與嚴寒後,這份平淡的陪伴格外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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