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相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卻無可奈何,講道理?憑那貨的三寸不爛之舌自己拍馬也趕不上。
動手?更不行,先不說範離對阿果本來就沒有多大惡意,自己沒有理由動手,而且這廝的功夫深不可測,動手也不見得能占到便宜。
他正想著如何勸說阿果不要相信這廝的鬼話,高淩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指著範離道:“我有事找你。”
範離歪頭看了看高淩,見其臉色不善,心中猜出了七七八八。嘴上應道:“何事?”
“我想揍你。”高淩不暇思索,這幾天與範離相處還算可以,隻覺這人風趣幽默,談吐不凡,行事卻透著些詭異,有些顛三倒四。經過這幾天仔細觀察,見範離像是不會武功的樣子,於是把他當作一個被元兵所傷的落魄書生,又在暗中試探了幾次,確認了自己猜測沒錯。可這家夥昨晚接連幾次把自己往火坑裡推,高淩心中窩了一肚子火。
藍相子則是瞬間將高淩引為知己,然後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高淩。揍這家夥一頓,這也是藍相子的心聲。他十分佩服這種勇氣,但貌似這種做法很愚昧。那家夥是誰想揍就揍的嗎?他不找你麻煩你就燒高香吧!
“為什麼要揍我?”範離臉上掛著很無辜的表情。
“因為你欠揍。”高淩言出擲地有聲。
“大年,有人要打我。”範離拋出底牌。
大漢看了看高淩,又看了看一臉得意的範離,想了半晌道:“活該!”
範離被丁大年這兩個字噎住,半天無語。斜眼看了看一臉得意的高淩,討價還價道:
“能不能等我傷好了……”說話間,範離露出一種人畜無害的笑容。
“不行,我已經忍無可忍。”高淩挽著袖子。
“唉!”範離歎了口氣,用手撫了撫阿果的臉。用一種淒婉的口吻道:“果果,有人要找我麻煩了,彆擔心,我沒事,大不了讓那壞人打一頓,養幾天就會好起來……”
不待範離說完,阿果已經揚起手中竹杖,向前跨出一步,擋在範離身前,臉上霎時一片冰冷。
高淩傻了,阿果的身手他見識過,真打起來,自己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
藍相子也傻了,什麼情況?他本不愛說話,一路上極少與阿果交流,倏不知阿果自失明以來,很少有人像範離一樣與她聊天,在一段時間裡她甚至有些自卑,不願與任何人交流,範離昨晚幫過她,剛剛這一番話又說到她的心裡,現在有人想找範離麻煩,她當然不允。
範離趕忙拍拍阿果的肩膀柔聲道:“阿果,聽哥哥的話,日後不要輕易與人動手,你一個女孩子,身單力薄,萬一打不過人家,吃虧怎麼辦?再說女孩子打打殺殺總是不好。”
阿果依舊一動不動,竹杖橫在身前,眼神雖空洞卻透著堅決。
範離歎了口氣:“老高,咱理一理啊,我沒招你沒惹你,你無緣無故要揍我,可是要打架你也得等我傷好了吧?到時候,我未必怕了你,這樣,改天阿果不在的時候,我們倆痛痛快快打一場,你看如何?”
高淩看著範離臉上的笑容,感覺說不出的猥瑣,很想一拳砸上去。再看到阿果冰冷的臉,頓時又沒了脾氣,一言不發轉身離去。心說,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
又行幾日,地勢漸漸平緩,視野開闊,原野空曠遼遠,各種花朵點綴其中,微風輕撫,花香彌漫,溪水在路邊流淌,遠處樹林掩映著村莊,在晨光下升起嫋嫋炊煙。官道上往來的行人逐漸增多,忽然間,一段歌聲傳來:
“我是你的眼,帶你領略四季的變換!我是你的眼,帶你穿越擁擠的人潮……”
曲調悠揚如潺潺溪流,歌者渾厚的嗓音在空氣中緩緩流淌,每個字音都如珠玉般清晰可辨。那歌聲裡承載著深沉的情感,磁性般的聲線仿佛能穿透靈魂,在每個人心底激起層層漣漪。當最後一個音符漸漸消散,整個車隊陷入一種奇異的靜默,眾人不約而同地垂首沉思。
“環兒……”
馬車裡,環兒怔怔望著車窗發呆,忽聽陳漁叫自己。
“去把那人叫來。”
環兒當然明白,陳漁所指的那人是誰。說來也奇怪,每每自己想起那人時,在夢裡都會發笑,不過有時那人實在可氣。
範離突然間感覺到人生的美好,美女香車,人生幾何?本想唱首歌哄阿果開心,沒想到一首歌唱完,阿果突然掩麵而泣。
藍相子坐在馬車一角,他已經也懶得理會二人,如果他與範離之間發生矛盾,阿果手中的竹杖不定會戳向誰。
“果果,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彆哭呀!”說著他伸手拂去阿果臉上的淚滴。拉住阿果柔軟的小手。“你看……”
擦,烏龍了。範離想起阿果是瞎子,眼睛看不到,趕緊補救:“其實風景不須要眼睛來看的,風景在於領略,在於感悟。你聽,你的耳邊有風聲,有馬蹄聲,有流水聲,有鳥叫聲,這些聲音會給你帶來不一樣的感覺,什麼是感覺你明白嗎?是觸覺,是味覺……你腳下踩著土地,你會覺得踏實,你的鼻子聞到花香,你會覺得陶醉,風吹過你的臉頰,你會感覺到清涼,我拉著你的手,你能感覺到溫暖,當然我也能感覺到你……”
環兒拉開車簾的時候,範離正拉著滿臉恬靜的阿果,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環兒心裡有些莫名的難受,板起臉來道:“老範,我家小姐叫你去見她。”
範離眼皮也沒抬:“我很忙,在給阿果當眼睛,叫你家小姐來見我吧!她閒人一個。”開什麼玩笑,沒看自己在撩妹嗎?泡妞最重要的一點,要在她麵前表現對其它女人的漠視,這才能讓她感覺到她在你心裡重要。
“你,你,你……”環兒又好氣又好笑,氣得是她自幼在公主身側,幾時被人這樣直白拒絕過。笑得的範離的理由,忙著給人當眼睛,這算什麼理由?聽起來無比荒唐,但她想起剛剛範離唱的歌詞,心下裡又有些酸酸的滋味。指著範離不知如何應答,氣得跺了跺腳,小跑著回去傳話了。
“果果,剛說到哪了……”
車廂裡,範離繼續翻動著三寸不爛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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