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一臉懵逼:“大人……那禮樂坊在您製下……”
範離一拍腦門,這才想起,昨天郭安良提起過,這禮樂坊確實歸自己管。隔夜卻將這茬忘得一乾二淨,趕忙補救:“不急,不急,慢慢說。”
那衙役卻急道:“大人快隨我走,路上待我詳稟。”
範離心說你誰呀,就跟你走,橫了衙役一眼:“你先報上姓名。”
衙役點頭哈腰:“小人姓馬,馬迅,是您手底下的主簿。”
範離心說自己這官當得有點不稱職,用清水洗了把臉,跟著馬迅出了劍閣。
馬迅邊走邊說,語速飛快:“今日小人當值,一早戶部尚書曾深家的公子到太常寺,說府中有宴,指名要禮樂坊前去歌舞助酒。小人想著是常例,便……便應承下來了……”他偷覷著範離的臉色,聲音漸漸低下去,透著股惶恐。
範離眉頭一擰:“禮樂坊?按製,那是禦前歌舞,怎能去私宅助酒?”
“大人容稟,”馬迅咽了口唾沫,“當今陛下不好歌舞,這幾年禮樂坊很少被召入宮中,一來二去便閒置下來,有些大臣舉辦家宴時給太常寺塞些好處,便能請得禮樂坊前去助酒,姑娘們自己也樂意,既有錢拿,又能結交些達官貴人……”
範離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哦?看來你是收了人家銀子了?”
馬迅慌忙擺手:“這是衙門的……慣例!每次都有抽成,落到我們這些跑腿兒的手裡,不過……不過仨瓜倆棗……”
“慣例?”範離饒有興致地追問,“這賬,怎麼個分法?”
馬迅壓低聲音道:“郭大人早有章程。收來的銀子,四成歸太常寺公用,三成……孝敬寺裡幾位大人,兩成分給姑娘們均沾,剩下的一成,才是我等的跑腿錢。”
範離心說安排的不錯,滴水不漏,麵麵俱到,是個和稀泥的高手!臉上浮起笑意:“郭大人想的周到,和氣生財!”
馬迅忙不迭道:“對對對!和氣生財!郭大人行事最是周全,定不會……虧待了大人您。”
範離心裡樂開了。
馬迅接著道:“……結果……曾公子剛要領人走,還沒出太常寺大門,就被新科探花馮莫安馮大人給攔下了!”
馮莫安?範離腦中閃過昨日郭安良隨口提過的名字,當時未曾在意。眼下這人竟敢擋他財路?範離心中不快:“禮樂坊掙點外快,礙著他什麼事?”
馬迅急急道:“那馮大人堵在門口半步不讓!兩人言語不和,便……便在衙門裡撕扯起來!事情鬨大,郭大人趕到,讓我來向您稟報,禮樂坊畢竟在您製下……”
說話間,太常寺大門已在眼前。範離抬眼望去,隻見門堂內一片狼藉。一個身著洗得發白的布衣青年尤為紮眼,臉上掛著幾道刺目的血痕,發髻散亂,衣衫被扯破了幾處,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瞪著周遭一眾官吏衙役。郭安良正搓著手,低聲下氣地勸解。
見範離到來,郭安良快步邁下台階,一把拉住範離,在他耳邊低語道:“此事牽扯兵部張實固,切不可亂來。”
範離一驚,再看郭安良,見他神色如常,心中暗罵老狐狸,他明知此事牽扯到兵部張實固,卻要將自己拉來。但轉而一想,此事發生在禮樂坊,無論如何也與自己脫不了乾係。
於是垂手站立一旁。
郭安良向一公子打扮的年輕人陪著小心道:“曾公子,要不您看,這事今日先作罷,改日老朽上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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