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抬頭平視,目光仿佛聚焦在大殿之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臉上不動聲色:“何人殿外喧嘩?”
執事太監上前稟報:“啟奏萬歲,張實固張大人在外麵跪著申冤……”
“噢……”景帝神情緩和下來:“宣他進殿。”
執事太監站在金殿門口高聲唱道:“宣……兵部尚書……張實固……進殿!”
範離從沒見過張實固,不由得將目光轉向金殿門口,想瞧一瞧這位近來在朝堂上頗具爭議的二品大員是何等模樣。
太監話音剛落,就見一人走進殿來。隻是這形象……範離直撇嘴。
來人穿的是一件武將輕鎧,卻是少了一隻袖子,未戴頭盔,頭發蓬亂,中間少了一撮,似是被人揪落,一塊光禿的頭皮上還往外滲著鮮血。蓬散的頭發擋住半邊臉,一隻眼圈青紫,鼻子下兩行鼻血還自流淌,嘴唇腫脹破裂開來。這模樣明顯是與人剛剛打過一架,吃了敗仗。
範離能看得出,這位張大人如果沒挨打的話,是一位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他實在想不出大漢國能有誰敢對這位二品大員大打出手。
想到這裡,範離的眼睛在文武兩班臣列裡掃過,腦子裡千思百轉。
“陛下,您一定要為微臣作主……”張實固撲倒在地。
景帝微微皺眉:“愛卿有何冤屈,慢慢道來。”
張實固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恨恨道:“想我大漢朗朗乾坤,光天化日竟有惡人在皇宮門外擋道,不由分說便將我打成這樣……”
“你是說……”景帝漫不經心的敲擊著龍案,臉上卻是一副詫異表情:“有人在皇宮外攔路,毆打朝廷命官?”
“正是如此,請陛下明察……”張實固跪直身板,仿佛想讓景帝看清自己:“臣身上的傷,就是拜他所賜……”
滿朝文武大臣看著張實固,表情各異。
“誰敢如此大膽?”景帝抬高聲調,吩咐殿前一名四品帶刀侍衛道:“你帶人去,將那攔路惡人拿來,我倒要看看……誰敢當街毆打朝廷命官?”
劉哲似想站出來說話,但是被景帝冷冷掃了一眼,將滿腹的話又都憋回到肚子裡。
景帝喝了兩口茶淡淡道:“著,刑部趙愛卿……”
趙萬源立時上前一步躬身拘禮道:“臣在!”
“一會兒人犯帶到,你就在這朝堂上審理,我有好多年沒有見識過刑部審案了。”
趙萬源肅然道:“臣必當秉公執法,不負聖上所托。”
“報——”
那名四品帶刀侍衛很快跑了回來,氣喘籲籲道:“啟奏萬歲,那凶徒拒不伏法,極力頑抗,已致多人受傷,我已調來禁軍強弓手數名,準備就位,是否將其就地射殺?請陛下明示!”
“噢?”景帝頗感意外:“你們竟拿他不下麼?”
那侍衛道:“那凶徒不聽人招呼,且力大無比,無人能夠近前……”
範離隻覺腦袋裡嗡的一聲,丁大年的形象瞬間出現在腦海裡。
不聽招呼,力大無比!